“不知道……风统领是否能抵挡得住五十万大军。”秦茵的眼眸之中满是忧色。

“会的。”

林沐雨轻声道：“风大哥是谁，战无不胜的风继行啊……再说了，有重炮和禁军守御，相信一定可以守住西平城的，而且援军三五天内就能抵达，别担心那么多了。”

“那么你呢……”秦茵转身看向他，星光照耀着眼眶里盘旋的泪水，她带着哭腔道：“十里曲谷一战你差点就战死，这次攻打红岩行省又会怎么样，阿雨哥哥，你已经不是神了，你是一个凡人，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当作神一样去拼命……”

林沐雨心口一疼，上前扶着她的香肩，道：“小茵，这是我们选择的路，一旦选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人间炼狱，我都要走下去，放心吧，何颂的狼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每次都那么说。”秦茵双眼蒙着水雾看着他，柔声道：“每次都那么独断独行，你把龙盟的高手留在千山城，那你怎么办，如果龙玺没有走呢，他的攻杀你能抵挡得住吗？”

“不会的，我身边不是还有卫仇、司空瑶和司徒森他们吗？”

“……”

秦茵不再说话，转身看着远方的一片黑暗，凉风吹拂下，低声抽泣。

林沐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从地球回来之后秦茵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了，这也不能怪她，看到了美好的生活之后，她自然更加珍惜身边的人。

“这是关键一战。”

林沐雨轻声道：“小茵你想想，如果我能在红岩行省击败何颂的狼兵，那整个黑石帝国境内的战乱就可以平息了，黑石帝国东方边境的上百个城关可以作为屏障为我们抵挡住天绝帝国方向的威胁，三大行省加上西山行省可以源源不绝的为我们提供粮食，我们就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立下根基了，这是关键一战，无法逃避，只能面对啊！”

“我知道……”

秦茵喃喃道：“答应我，安然无恙的回来。”

“嗯，我答应你。”

“你看着我的眼睛，重新说一遍，好吗？”

“嗯。”

但是，当林沐雨低头看着秦茵如水的目光之后，忽地百味杂陈，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他用力的握了握秦茵的小手，低声道：“秦茵，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爱你，但我就是爱你，我……我去巡查兵营了，明天天亮我就出发，你不用来送我。”

说着，他纵身一跃落下了高台，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出城了，龙胆营的营盘就扎在城外。

秦茵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无声自流，她明白他，他不想带着一丝牵挂，战争所需要的是一颗钢铁铸就的心，而不是似水柔情。

“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啊……”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茵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擦了擦眼泪，道：“楚瑶姐，你怎么来啦？”

“我不放心你们，所以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

楚瑶一袭白裙，犹若寒宫雪莲般一尘不染，悠悠的走到了台边，白色的靴子踢了踢积雪，道：“不用觉得悲伤，他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不世名将，他为你去夺这天下，你应当感到幸福才对，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这样对你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秦茵忽地觉得有些疲惫，抱着双膝静静的坐在雪地之中。

楚瑶也陪着她一起坐下，道：“西山行省、红岩行省，两线开战，这一战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如今春耕节已经过了，但却没有一点点春天复苏的迹象，这寒冬也不知道还有多久。”

秦茵：“……”

“小茵，你应该觉得幸福，你为等待而活着，等着他载誉归来。”楚瑶自嘲的一笑，说：“与你相比，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譬如，我呢？我为等待什么而活着，等待哥哥重新归来吗？”

秦茵眼圈一红：“对不起，楚瑶姐姐。”

“为什么说对不起啊……”

楚瑶抿着红唇，淡淡一笑：“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顺天应命，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外面风冷，回去吧？你是女帝，雍容尊贵，不能像个小女孩一样任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