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且听无常说 温三 2715 字 26天前

“我的确不知是何缘故。”单邪微微皱眉:“还记得笛水县长风客栈老板娘要将其夫君变成伪神之事吗?”

“记得。”姜青诉点头,她当初被那一人一犬恶心地不行。

单邪道:“我当时与你说过,千年前亦有人如此做过,而且对方成功了,我奈何他不得。之所以成功,便是那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阵法,在此阵法之前,我并不知晓有肉身塑造神像,享香火成伪神之事,故而大意,让对方逃脱命运。”

姜青诉道:“所以这也是你第一次遇见一把火从里到外烧光魂魄之事,你没有把握?”

单邪抬手,腰间的长鞭变成了手中的折扇,扇子展开,他扇了扇风:“并无十全把握,但有一点,阴阳册中只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这是关键。”

“苏裘……”姜青诉皱眉。

单邪道:“方才死的那个人,绝不是苏裘。”

那人没有按照生死簿而死,此等情况应当登上阴阳册,阴阳册上却没有显示对方的身份,必然有其他东西牵绊着……目的就是为了逃避阴阳册,躲避十方殿的追查。

姜青诉双手撑着桌子,稍微凑近了对方,一双眼睛睁大问:“那苏裘,是否与此事无关?”

若苏裘死后记在了阴阳册上,便与方才死的男人死法不同,或许是两个案子。

单邪摇头:“白大人,动用你的聪明再想一想,还有什么可能?”

苏裘死了,记在阴阳册上,便说明魂魄尚在,只是没去地府报到等待轮回,方才那个男人死了,魂魄消失不被记录,恐怕连生死簿都要跟着销毁,若不是两个案子,便只有一种解释。

“是苏裘杀死了方才的男人。”姜青诉一愣:“这回不是阳间人作祟,而是阴间鬼在杀人!”

以往的案子,无不是阳间人无法释怀,所以想出各种方法留下已死的魂魄,亦或者做出更加极端可怕的事,有的为了心爱之人起死回生,不惜杀了别人来挽回,最终不过是害人害己,平添一份罪孽挂身。

这次案子古怪,原来是死了的人不肯离去弥留人间,反而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方法,杀人灭魂。

单邪点头:“我便是如此想的。”

“有何依据?”姜青诉问。

“阴阳册上的字体便是依据。”单邪道:“除非是得我允许,否则只要有人不按生死簿死,就必然会出现在阴阳册上,哪怕时间短暂,也一定会出现。苏裘知自己逃不过我的阴阳册,所以耍了个心眼,死后布阵改了自己魂魄的时间。”

姜青诉听着。

单邪继续说:“这种字体古老,若往前追溯,至少有几千年,当时所有记载都以此类文字,若有人的名字出现在阴阳册上,必然也是这种文字。他施法改时,将自己的信息显示统统改成了几千年前,准备以此来蒙混过关,猜想我必然不懂这种字,至少可以多拖延一些时日。”

姜青诉听明白了,便说:“他不知道你活得太久了。”

单邪朝姜青诉看过去:“我活得不久,几年而已。”

姜青诉一愣,对上了对方的视线,突然明白过来单邪的意思。

他活得不久,在黑金符写上他的名字之前,单邪都算不得是活着的。

姜青诉抿嘴:“查到了苏裘,你打算如何办?”

“越危险的人,越不能久留。”单邪道:“让沈长释回地府一趟,找到苏裘的生死簿后带来。”

姜青诉起身准备去叫沈长释,单邪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姜青诉回头朝他看过去,一阵清风从院子里吹过,些许花香味儿顺着风传来。

“怎么了?”姜青诉不解地看向他。

单邪顿了顿,道:“我处事或不入你眼,若你看着不悦,不如让沈长释陪你去柳城转转。”

姜青诉眨了眨眼,明白他的意思,抿嘴笑了笑说:“无常大人很温柔,我知道的。”

即便有些事情做得比较血腥暴力,不过特殊情况,便算他操刀必割,刚毅果决。

“我不会给无常大人添乱,人都死了,难道还能死二次?”姜青诉将手抽回,略微弯下腰看着还坐在石凳上的男人笑说:“若我觉得无聊了,便去柳城,到时候给你带糖葫芦吃。”

单邪眉心松开:“好。”

姜青诉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额头,抬了几下自己的眉毛道:“不皱眉的样子,可帅惨了。”

一句话调戏完,转身便走,留单邪独坐方亭,在姜青诉长廊尽头转身去前方无事斋时,眉心又渐渐皱了起来。

第98章 人鬼书:四

钟留花了一日的时间在云仙城中四处转悠, 专找喝茶听书的地方坐,云仙城中刚好也有他钟家的产业,加上长年在此处扎根的钟家人告知, 苏裘的生平, 他大概摸索出来了。

生死簿上虽有记载,却不够详细, 百姓口中虽有传言,又不能尽信,两者合二为一,才算是将苏裘给了解得差不多了。

钟留回来时,姜青诉与单邪正在茶楼中执子对弈, 沈长释隔了三个桌子之外,桌面上放着瓜子一粒也没碰,反而低头非常认真地研究苏裘的生死簿, 一旦找到什么特别之处便要画出来,整理清楚了再告诉单邪。

钟留走近,正好轮到姜青诉落子,她这一局基本等于全军覆没,已经回天乏术了, 干脆耍赖,放下棋子不玩儿了, 然后问钟留:“事情问得如何?”

“七七八八。”钟留道:“苏裘原本是笛水县的一名秀才, 颇有才学,按照曾经与他接触过的人说, 他必然能鲤鱼跃龙门,考到京都去。不过去年秋试中出了点儿问题,他因写诗辱骂当今皇上,被知府打入牢中关着。”

姜青诉指着一旁的凳子让他坐,钟留看了单邪一眼,对方的视线还落在棋局上,表情瞧上去算不上好,沈长释还离得远远的,于是不敢坐,只摇头。

姜青诉问:“他生平为人如何?”

“为人倒是很好,听人说他考上秀才之后便在家中院子里办了个小书堂,周围一些穷人家读不起书的孩子抽空便可去他院子习字,听他讲书。他性格谦和,从不与人起争执,与他比邻而居的老太说他是个性格纯良的孩子,不是会写辱骂皇上诗文之人。”钟留回。

姜青诉点头:“诗文在何处?”

“没有。”钟留皱眉:“没人见过诗文,只是听人说过这事儿罢了。”

姜青诉皱眉:“将诗文之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