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旬的手放在包里,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她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席先生,杜笙是我妹妹,可她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要报复我,就装作喜欢她,践踏她的感情。”
“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席至衍蓦地靠近,轻轻嗤笑了一声。
他的气息在桑旬的耳边拂过:“我喜欢的明明是你,又怎么会装作喜欢你妹妹?”
即便知道这话绝无可能,可当席至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桑旬仍然几乎心跳骤停,双颊腾地红起来,似火烧一般。
只是等她看见席至衍目光中的那一分戏谑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戏耍。
席至衍打量她的目光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嘲弄,他看着桑旬,不咸不淡的开口:“怎么?想要录音给你妹妹听?我倒是不介意让她知道,和她抢男人的是她姐姐。”
桑旬没料到自己的意图居然被他一眼识破,忍不住捏紧了放在包里的手机。
“只不过桑小姐应该比我更了解你的妹妹。”席至衍看着她,眼神玩味,又补充道,“你说她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桑旬自嘲的一笑,终于对上席至衍的双眼,“当然是相信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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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
周五这天桑旬上的是午班,休息的时候她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那头忧心忡忡的说:“笙笙几天没打电话回来了,我给她打她也不接,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懂事,叫大人这么担心。”
桑旬倒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安慰母亲道:“笙笙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你别管得太紧了。”
“我还是不放心。”母亲不依不挠,“她一个女孩家家的,被外头的坏人骗了怎么办。”
桑旬只听着,没吭声。
电话那头话锋一转,只听母亲道:“小旬,要不你去她们学校看一眼吧,我也好放心。”
桑旬往餐厅里扫了一眼,现在还未到用餐高峰,只零星的坐了几位客人,外面传来若隐若现的音乐声。
她收回视线,这才对母亲开口道:“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笙笙她不喜欢我去学校找她。”
杜笙是桑旬同母异父的妹妹,若说杜笙从前对她还有几分尊敬与崇拜,那么现在便只余下鄙夷与厌弃。杜笙在一所艺术院校念书,同学大多家境优渥,因此也攀比成风,杜笙并不喜欢她这个当服务员的姐姐出现在同学面前。
“笙笙她不懂事,难道你这个姐姐也不懂事吗?”母亲的语气焦急,“就当妈求你,她一个人离家那么远,身边就你一个亲人,你好歹去看一眼,我都好几天联系不上她了。”
桑旬抹一把脸,终于还是说:“好,我下了班去一趟她学校。”
下班的时候正值晚高峰,她担心回来的时候没车,于是也没顾上吃晚饭。挤了七八站地铁,这才终于到了杜笙的学校。
这一个月以来,受母亲的嘱托,桑旬来这儿找过杜笙几次,因此也算是熟门熟路。等她到了杜笙的宿舍,来开门的女孩穿个吊带,手里捏着一根眉笔,顶着涂了半边眉毛的脸问桑旬:“找谁?”
“请问杜笙在吗?我是她的姐姐。”
那女孩坐回书桌前继续涂眉毛,不紧不慢的说:“她上星期搬出去住了。”
听见这话,桑旬不由得皱眉,家里给杜笙的生活费大概也有限,她哪来的钱出去租房子?她想了想,又问那个女孩:“……她是和男朋友出去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