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碾过大理石地砖,发出“咯吱”的声响,电梯门缓缓阖上,最后重归于寂静。
其实桑旬的东西很少,即便在他这里住了这样久,也没添置太多东西。
现在她将自己的东西都搬走,倒也并未令房子显得空荡。
这间公寓还和从前一样,她在这里驻足的日日夜夜,都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是他独自一人,无端做了一场梦。
他摸一摸脸,一片冰凉。
真的是做了一场梦啊。
他走到书房,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小小的桃木梳。
那时他以为她飞机失事,这算是她最后的遗物。
后来知道她无恙,他从未有哪一刻那样欢喜过。
只是他忘记了,这个女人啊,看着软,其实性子很冷心肠很硬。
从前她就恨他,哪怕他从未伤害过她,她也不会喜欢上他。
她是生是死,是平安是凶险,从头到尾,其实都和他没有半分干系。
他摸了摸裤袋,将那个小小的戒指盒子拿出来,放在面前端详。
之前他觉得忐忑,因为知道她不喜奢华,他并不确定这个戒指合不合他的心意。
至菀无意间知晓他的担心,只觉得好笑:“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大钻戒?”
有啊,这世上就是有人不喜欢。
他走到窗前,将那戒指盒子和那一把小小的桃木梳一同扔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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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旬在旧金山落地出关时已经是中午,大姑姑的女儿、表姐叶珂千里迢迢从纽约过来接她,看见她的灰败脸色,不由得担忧道:“在飞机上没休息好?”
“有一点。”桑旬抿着嘴唇,点点头。
“公寓我已经找人给你收拾好了。”叶珂笑一笑,“我们先去吃午饭,吃完你就回去休息。”
说完她又转身去叫身后几步远的老公,他正在打电话,听见叶珂的声音,他对着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然后便将电话挂断,走过来。
“小旬,这是你表姐夫,时晏。”叶珂为两人做了简单的相互介绍,又对身后的男人说:“帮小旬把行李搬上车吧。”
三人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餐馆,等待的间隙叶珂问她:“小旬,什么时候入学?”
桑旬想了想,然后答道:“不出意外的话,九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