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掌心痣 南山鹿 2422 字 24天前

没人敢问“她”是谁。

*

和姜蓝聊完,祁陆阳在情人节当天下午赶回了帝都。

回温榆河老宅的路上,南江某领导用私人电话来电:山庄用地的审批手续已经进入程序,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落实。

事成归来,搭好台唱大戏的祁陆阳,急需喝彩的观众来配合。

喜不自胜之下,他将车开得飞快,进院子后更是顾不上泊车,冲着安保扔下句“停好”就冲到门口,掏钥匙准备自己开门。

听到动静的何嫂已经把门拉开了。

同住这么多年,何嫂头一回见祁陆阳这么……快乐,男人神采飞扬,身形轻松,原本就清亮无比的眸子此刻堪比夏日骄阳一般璀璨,就连神色里曾挥之不去的阴霾,当下不细看也已经察觉不到了。

如同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快活得生机勃勃,皓白坦荡。总算有了点20来岁年轻人的样子。

“她人呢?”祁陆阳问得很急。刚说完,不等何嫂回答,他又用食指在唇上比了比,示意大家都别出声,换了鞋就轻手轻脚往二楼走。

房门关着,祁陆阳轻拧把手,推了开。

窗帘被人拉了个严实,只有一丝光阳从缝隙中漏了出来,如星星般的尘埃在光束中舞动着,一室幽静。

陆晚背对着祁陆阳坐在床边,听到声音,回过头,没说话。

等走近了些,男人才看清楚她的打扮——这是护士服吗?像,又不太像。上衣太紧,裙摆太短,能遮住的……也太少。

等彻底反应过来,他手里的花随之掉在了地上,粉的紫的白的,一瓣一瓣如雪般铺了一地。

和此时的陆晚相比,鲜花也黯然失色。

它们配不上她。

走到人跟前,执起陆晚乖巧交叠在膝盖上的手,祁陆阳一怔——她少有地涂了指甲油,淡淡豆沙色里混合着一点金粉,精致可爱,像打磨好的欧泊石。

女为悦己者容,他很荣幸,能心悦于她。

祁陆阳惊喜地看向陆晚:“等很久了?”

“没。”她嗓子莫名地有点哑,表情冷淡。

这身“护士服”能给男人带来多大的视觉冲击力,自不必多说。最让祁陆阳血脉喷张的,是陆晚竟一丝不苟地盘了个护士发髻出来,偏分刘海被她仔细收拢在耳后,就连帽子也戴的端正。她脸上没有挂着谄媚的笑,甚至不曾迎合地接住他的视线,只是低头抿唇,连脚尖都绷直。

这种不多不少的拘谨——或者说正经——让气氛和情景更加真实,代入感也愈发强烈。

“迟迟。”祁陆阳起身弯腰,指尖挑起陆晚不算听话的下巴,用尽最后一丝耐心在她唇边低语,“……你今天真的很美。”

于情/事上,祁陆阳总是百分百全情投入,此时更甚。他接吻时又习惯性地紧闭双眼,将视觉摒弃,只留下触觉与听觉。

其实以前的陆晚也是。

可今天,被人强行压实在柔软床铺上的她却一反常态,始终睁眼死盯住天花板,任由对方粗暴地剥离掉所有阻碍,在自己身上精准熟练地挑逗,吞噬着她不自主的汁水和不可控的核心。至始至终,陆晚空洞洞的瞳孔里一点波澜都不曾惊起。

他那处,是疾风骤雨前的惊雷滚滚;她这里,只有摧枯拉朽后的一潭死水。

整个过程中,陆晚既没有配合也没有抗拒,只是浑身肌肉都在下意识地紧缩僵硬——这是痛极了才会有的反应。直到这时,昏了头的他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被抓得皱起的床单上,有一小截因为用力过大而折断的指甲,裸粉色,还闪着碎碎的金色微光,是陆晚的。

显然已经忍了很久。

如被冰水浇透,祁陆阳立即抽身而出,捧住陆晚的脸仔细打量。

他现在才看到女人略微浮肿的眼,和眼底的一阵青黑。

她之前哭过?为什么?

“你——”祁陆阳的问话被陆晚打断:“怎么不做了?你不是很喜欢么?要不要我把这身衣服穿回去,再来一遍?”她漠然地问。

电光火石间,祁陆阳发现自己犯了个弥天大错。

他想起陆晚炫耀手里那张医院护士大合影时的骄傲神情,想起她将“先进护士”获奖照片发给自己时的雀跃自得,想起她在护理专业读书时一反常态的优异成绩单,以及吴峥每次代为去南江处理事情后,捎回来的话……

吴峥说:“陆小姐应该挺喜欢护士工作的,每天忙里忙外、脚不沾地,脸上还总挂着笑。”

最后,陆晚还因为无妄之灾弄丢了自己倾尽心血的工作。

祁陆阳悔不当初。

这样的陆晚,又怎么会为了讨好某个人,去作践自己的职业,和这身衣服?

深吸口气,他扯住对方的手腕子,扬起来就给了自己一巴掌。陆晚指甲断裂处斑驳的尖刺直接将男人的侧脸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渗出来,触目惊心。

气归气,陆晚心底仍是舍不得。她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祁陆阳不让,借力又来了几巴掌。

巴掌打完,他一把抱住她,手臂收紧再收紧,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着,震得陆晚的呼吸一齐变得剧烈急促。

两个人都无法平静。

陆晚把人推开点,手指抚上祁陆阳脸颊的伤口,微微蹙眉。

“心疼?”他没道理地笑着,眼里只剩一片血色残阳。

她摇头:“我心疼的是这张脸,都不对称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