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瑜哭得正是伤心欲绝之时,她已经走不动路了,脚上血泡淋漓,先前一直在走倒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她便觉得自己站不起来了。
她想叫辆车来接自己,但也知道刚才那么一顿大哭,她脸上的妆必定是全花了,这个鬼样子,不但会吓到别人,也有损她大美人的形象。
可盛子瑜想,自己现在伤心欲绝,而伤心欲绝的人,是不该有心情考虑这么多的。
她还在纠结着伤心欲绝的问题,却没注意到有一辆车正朝她这边缓缓驶来。
直到“砰”的一下车门关闭声响起,盛子瑜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抬起头来,却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铮走近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盛子瑜将脸埋进膝盖间,因为她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幅鬼样子。
霍铮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对,想了想,他也没再问,只是走到她面前,将那两只被她踢得东倒西歪的高跟鞋扶起来摆好,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肩并肩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盛子瑜吸了吸鼻子,然后瓮声瓮气的开口:“我……我离家出走了。”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立刻闭嘴了。
十八岁的人离家出走尚可称作叛逆,可她已经二十一岁了。
盛子瑜擦了擦眼睛,一张脸依旧埋在膝间,“你来给我送东西的吗?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她现在这幅形象,都不愿叫专车师傅看见,更别说是霍铮了。
霍铮没接她的话,过了半晌,只是问:“你吃晚饭了没?我带你去吃东西。”
“吃什么吃?”她的脑袋从膝盖间抬了起来,但仍低垂着不让人看清她的脸,“我又不是王虫胖,只知道吃。”
霍铮愣了愣。
还没等他说话,盛子瑜就先自嘲的笑了起来,“没人要我,他也不要我。”
霍铮不是没有见过她伤心的模样。
她十八岁那年,因为家事伤心,向他倾诉时,正是这般模样。
现在她有了虫虫,多了软肋,与三年前相比,更多一分伤心。
盛子瑜吸了吸鼻子,“其实都怪我自己,我对他不好,总是欺负他,有时还骂他,还给他取外号,虫宝虫宝多好听,我就非要叫他虫胖,其实小孩子都是这么胖的。”
“他们都对他很好,抱着他心肝宝贝的叫。”她捂着眼睛,低低道,“只有我,老是嫌他烦,高兴了就逗逗他,不高兴就躲着他……他不跟我走,也很正常。”
“他说不跟我走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难过又生气。”盛子瑜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我本来想,管他愿不愿意,我都是要带他走的。”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下来,后面的话却是不好意思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