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刚刚那个跟没断奶似的人……真的是她吗??
没过一会儿,她又感觉到那人气息的逼近。
腿侧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儿,然后,她听到贺冼凉的声音再次响起,“热水给你放好了,你先去洗。”
她虚虚地抬眼,说,“嗯……”
半晌,傅雪才反应过似的,“我没带睡衣过来哎……”
“下次再带。”
“……”下…下次?
贺冼凉敛眸,刚好对上她的眼,“拿了一套我的,你先用,去吧。”
说完,他递给傅雪一套深灰色的睡衣睡裤。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蓦地,傅雪夺了他手里那套衣服,趿拉着拖鞋,像蹿来蹿去的土拨鼠,逃也似的直接跑走了。
贺冼凉盯着她稍显慌乱的背影,笑了,随即又顿了顿,“雪球——你进错房——”
还没等他说完,傅雪低头从厨房出来,尴尬地挪到旁边那间门。
进了浴室,满目都是雾蒙蒙地缭绕。贺冼凉帮她开了烘热机,又打了浴霸,热腾腾地,衣衫尽·褪,竟也不觉得一丝的寒冷。
掀开帘子,是硕大的浴缸,竟然还放了粉色的浴球,整缸水都是淡粉色,还泛起了一点洁白的泡沫,静静地飘在上面。
她撩起一点水,试了试水温,水波荡漾,温温热热。
傅雪踏了进去,缓缓地滑入水中,她享受地躺了一会儿,一颗饱胀的心也仿佛随着这温热的水,热乎乎起来,熨帖得不像话。
这家伙,是以为她对粉色欲罢不能了吗……
她泡了一会儿,爬起来擦拭的时候,才发现一旁的栏杆处,挂着两条可爱的毛巾。
当然,还是粉色的。
再一看,洗脸池那里,放了一个小巧的电动牙刷。
唔,粉色。
和一旁的那个蓝色的,头碰着头,紧紧地挨在一起。
如果说,刚刚的她心里甜丝丝的,这下,像裹了蜜的加倍糖浆,吹打出绵软蓬松的棉花糖,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傅雪把头发吹得半干,就觉得热得快融化了一样,贺冼凉大概怕她冷死,这个烘热机,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度……
你永远都不能估计一个女生能在浴室里呆多久,如果可以,她能在里面呆一整天。而且,这还是个精致的女生。
贺冼凉平时静下来很快,此刻却莫名烦躁起来。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阳台外的夜,思绪繁乱。
心里冉起的是不知名的情愫,牵扯着他的心,绕来绕去。
浴室门在这个时候倏地开了,傅雪穿着他的睡衣,踏了出来。
穿着贺冼凉的睡衣,也不算太大,但是很宽松。傅雪把长出来的上一截,下一截都仔细地卷起来,衣领都一丝不苟地寄好了。
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倒是别样的合适。
傅雪抬手,把半干的窝在胸前的卷发拎起来,用毛巾仔细地揉搓。
“该你进去洗了。”傅雪双手都在干着事儿,腾不出空间,索性抬起一只脚,对着他摇了摇。
拖鞋在空中荡了好几个弧度,贺冼凉抬眸,看向她。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傅雪一噎,扭捏起来,“不……不了吧……”
贺冼凉嘴角扬起,“早点吹完早点去睡觉。”
不说别的,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给窗外凛冽的冬夜,都抹上了一层暖意似的。
她暗自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朝他走过去。
·
吹风机热烘烘的气,直直往她脖子里和脸上钻。贺冼凉的手,轻柔地在她发丝间穿梭。
当然,这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
她现在这个别扭的姿势。
谁能来告诉她,这个幼儿园小孩坐的小板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贺冼凉从哪里掏出来的板凳,她本来就比他矮了,现在坐在这个小板凳上,更矮了……
两个人面对面,贺冼凉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她还抱着从沙发上讨来的一个小抱枕,像个小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