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屹在圈子里的名气不小,在mit时他师从scholze教授,两人的成长轨迹十分相似。
scholze教授当初参加了三届imo,拿了两届的满分金牌,抛却竞赛,他在数学研究方面同样出色,本科时便在顶级数学期刊发了两篇论文;年届三十,就已经拿到了mit的tenure(终身教职)。
明屹跟着他,短短两年时间内就已经做出不小的成果,圈子里人人都知道他。
因此在询问明屹近况的帖子下,哪怕是不甚熟络的人也能回复道——
“没有转专业,还在潜心研究理论数学,成果斐然,未来可期。”
只是到了最近半年,网上再有人询问起明屹的近况时,已经有不明真相的人回复——
“在mit读不下去,已经退学了。可见中国的奥数竞赛选拔不出真正的数学人才,填鸭式教育教出来的都是废物,一到国外就现了原形。”
尽管有不少留学生在这条回复底下斥责其是不实传言,可“奥数天才少年陨落”这种符合大众心理预期的伤仲永式的回复,还是被顶到了最上面。
连向来不关心诸事的蒋一炜看见,都被气得跳出来实名回复——
“明屹没有被退学!没有被退学!没有被退学!他在mit两年就拿到了sb(理学学士)学位,也拿到了mit和harvard的phd offer。至于有没有继续读博,这是他的个人选择,与你何干?
连明屹这样的答主都觉得是废物,那请问答主到底有多强?”
乔皙感激他为明屹说话,但蒋一炜却并不承认——
“谁帮他了?我就是看不惯别人睁眼说瞎话,他都是废物了,那我们其他人算什么。”
顿了顿,蒋一炜又笑起来,只是那笑容里也带了几分索然无味,“不过……今年的普特南没有明屹参加,我都没有动力准备了。”
他想要战胜的是明屹,一直以来的动力也是明屹。
乔皙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同样笑了笑。
今天是圣诞节,北京那边……也该下雪了吧?
斑比和球球还好吗?
如果下了雪,它们俩应该会出去玩雪球吧。
带着它们俩出去玩的人,一定是菀菀。
菀菀嘴上虽然说自己最爱血统纯正的斑比,嫌弃球球是条串串,可其实乔皙不知多少次撞见过她私底下偷偷拿着斑比最爱的鲜罐头去喂球球。
至于明伯伯,每年冬天的时候,等到冰冻得足够厚实了,就总要带着他们这群孩子去大院里的一个小型人工湖上去溜冰。
乔皙刚来北京时,并不会溜冰,还是明伯伯手把手的将她教会了。
祝阿姨……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又要操心家里的孩子不穿秋裤,又要操心明伯伯这么大个人,还像个孩子一般,大冬天的在外面锻炼热了就敢脱外套。
这种时候,她总是要拉着乔皙的手,夸上她一句:“还是我的皙皙最让我省心。”
其实乔皙一直没有告诉祝阿姨,就因为她的这句话,她一直都没好意思和斑比球球它们去打雪仗。
这个时候的大表哥,他在干什么呢?
每到了冬天,他便最喜欢睡懒觉。
今年的冬天,应该不会有人扯着他的耳朵,一边骂着“小王八蛋”一边将他从热被窝里扯出来吧?
大表哥,有没有想起过她呢?
应该会想的吧。
可他会不会知道,在这异国他乡,她和他的朋友,他们也都在想念着他呢?
***
乔皙正出着神,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汽笛声。
她透过窗玻璃往外看去,发现楼下停着一辆雷克萨斯。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响起来,电话那头的司机说:“乔小姐,容先生让我来接您。”
容家的别墅在chestnut hill,是波士顿寸土寸金的富人区。
乔皙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餐桌上等候了。
见她来了,容一山示意她在叶嘉仪身边的座位坐下。
在座的还有容家的两个儿子。
容家大儿子叫容凛,小儿子叫容准——乔皙在看到他的照片后,便在社交网络上将他扒了个底朝天。
大儿子容凛二十七八的年纪,戴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稳重的模样,据说他早已接手了部分家业。
小儿子容准的年纪同乔皙她相似,在yale念书,是校赛艇队的主力。
今天的家宴,容准还带了女友前来。
坐在上首的容一山看着乔皙,十分和蔼的朝她开口了:“皙皙,这是你第一年来我们家。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乔皙一言不发的接过,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礼物拆开。
盒子拆开,墨蓝色的丝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条钻石项链,在灯光的映射下,流光溢彩、华美异常。
容一山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到乔皙身后,“喜欢吗?我帮你戴上。”
他话中的暗示意味已经足够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