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一耳朵里全是细细碎碎的声音,声音里布满赤裸裸的贪婪。他捂住耳朵, 头痛欲裂。眼角余光瞥见魏延卿打开车门,眨眼间消失在眼前。不多时,充斥耳边的细碎声音全都消失,倾覆全身的恐怖气势如潮水退去。
他直起腰喘了口气,休息许久才下车进入别墅里。孙老等人因为刚才的动静全都醒过来,齐聚客厅,见到他便围上来关心询问。
孙老见他面色惨白,不由皱眉:“王小宏,去倒杯温水给他。”
王小宏应了声,灵活的跳过沙发倒了杯温水递给杨元一:“元哥,你没事吧?”
杨元一喝了口温水,镇定心神后摇摇头:“还好。”不能完全说没事,只是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的感觉仍旧让他心绪不稳。
孙老观察半晌,点头道:“只是受到惊吓,确实没有太大伤害。”
夏兰岚站在一旁静静看了半晌,抱着胳膊靠着椅背说道:“你身上没有银器,刚才就在社长身边却只是受到机体本能反应的惊吓。”她下定结论:“不正常。孙老,他也是异闻?”
孙老肯定的摇头:“不是。”
杨元一从他们话中得知似乎近距离面对没有特制银器压制的魏延卿,后果应该很严重。可他的确除了机体的本能反应以及听到那些嘈杂莫名的声音之外,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王小宏耸耸肩:“说不定是社长压制自己,所以元哥才没事。”
夏兰岚冷笑:“社长要是能压制自己,至于日常宅在社里?至于天天佩戴特制的银器?再说了,刚才楼上那些东西差点就暴动。”
王小宏不以为然:“以前社长在完成委托时也曾遇到银器失效的情况,结果吴畏哥还不是没事?再说了——”他笑得意味深长:“爱情使人盲目,也令人克制。”
吴畏:“有道理。”
夏兰岚:“神经病。”
吴畏简短的提醒:“联姻。”
夏兰岚:“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
杨元一眯眼:“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王小宏三人齐齐看向孙老,安静不说话,等老辣姜圆回他们的无心之失。老辣姜·孙老老神在在,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杨元一震惊不已的话。
他惊讶的说:“社长的妻子是吴畏?!”
哦豁~~王小宏三人震惊的看向高大帅气、肌肉健硕的型男吴畏,吴畏懵了一瞬,全身肉眼可见的起鸡皮疙瘩。
吴畏使劲搓胳膊,企图把冒个不停的鸡皮疙瘩按回毛孔里。他瞪着杨元一,粗声粗气道:“你别瞎说!我直的!意中人是个黑长直的姑娘!他们能替我作证。”
他一一指过在场共事好几年的同事,但显然同事已经不是当年的同事,他们现在是吃瓜的。三个人悄悄远离吴畏,窃窃私语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王小宏:“孙老,您待社里最久,这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社长也太渣了!!前任现任同聚一堂,他这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孙老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杨元一,后者说道:“吴畏自己承认了。”
噢噢~~~群众们发出欢快的吃瓜声。
杨元一捧着茶杯:“刚才王小宏说社长以前跟吴畏一起完成委托,但是遇到今晚相同的情况。可是吴畏没事,接下来他又说这是爱情。吴畏承认,还提到联姻。而且社长之前说过,他已经结婚,有个妻子,但是妻子在跟他闹别扭。所以吴畏,社长夫人就是你。”
众人沉默片刻,夏兰岚右拳击左掌:“有理有据,cp我磕,你们呢?”
他们?他们选择沉默吃瓜。
吴畏黑着脸,脖子‘咔擦、咔擦’的转向小伙伴。目光充满杀气,先是将王小宏杀了无数遍,最后杀向云淡风轻的孙老:“叔,您解释!!”
孙老捋平衣袖上的褶子,对杨元一淡然说道:“你误会了,社长夫人另有其人。”
杨元一与孙老对视片刻,信了他的话:“原来是这样啊。”语气里充满淡淡的遗憾。
吴畏猛地锤了把胸口,拽住王小宏,面部扭曲狰狞的笑:“哥带你开黑。”然后不顾王小宏挣扎将他拽回房间,王小宏手脚不断挣扎:“哥,不关我的事啊哥!”最后还是被拖进房里报复。
杨元一微微笑,喝完温水将杯子放下,起身说道:“我回房去了。”
孙老喊住他:“你房里还有没有银器?没有的话,我去拿几个给你。按照刚才的架势,你今晚可能会陷入梦魇醒不过来。”
杨元一刚想说话便听到魏延卿的话:“不用了,我给他准备了银器。”他回头,见到魏延卿不知何时就站在身后的楼梯口。
魏延卿走到杨元一面前,将一枚银黑色精细的无孔耳环戴在他的左耳上,食指拨弄两下。退后两步,注视杨元一:“好了。”
杨元一下意识抬手捏住耳垂,摸到那枚无孔耳环,触感冰凉。他抬头对魏延卿道谢,后者挥手让他回去休息。
“那我先上去了。”
“嗯。”
杨元一上楼,在二楼拐弯时好奇的回头看了眼魏延卿的背影。对方已经完全收敛了身上让人睁不开眼的恐怖气势,只余下苍白和阴郁。单是看背影,恐怕会以为他相貌不俗。不过要是只看眉眼,也是格外吸引人。
可惜鼻子以下的部分让整张脸变得格外普通,总让他觉得有股违和感。
甩甩头,杨元一举步上楼回房。
孙老打了个哈欠也上楼,他可是个有着严格睡眠标准的老人家。要不是突然惊醒,绝不会起床。夏兰岚也想上楼,但魏延卿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神色冷漠。
夏兰岚小心翼翼:“社长,有事?”
魏延卿:“你说你磕我跟谁的cp?”
“……社长夫人。”夏兰岚:“当然是您跟社长夫人的cp。”
魏延卿目光凉凉。
夏兰岚扬起端庄了然的笑容:“从今以后,我就磕社长您跟杨元一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