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2 / 2)

蚀骨娇宠 岁听 2067 字 14天前

此刻天已全黑,如一片巨大的墨浪,笼罩在大地上方。

昶兰与都城不同,即便入秋,天空也并不高远,反倒令人感觉距离极近,伸手便能摸到顶似的。

今夜无月,却有繁星满天,成群结队地闪烁着,与帐边忽明忽灭的火把遥相辉映,在少女白皙细嫩的脸颊上奏出一幅跳动的画来。

他心念一动,迈着长腿走向前去,这一靠近,便看见了少女茫然无措的神情,与苍白如纸的唇色。

她本就瘦小,此时显得愈发娇弱,仿佛刮一阵轻风,便能将人吹走一般。

陆容予见他直冲自己而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混杂着血腥和烧焦的臭味,耳边顿时响起方才听到的惊悚哀嚎声,几欲作呕,面色更白了几分,看着摇摇欲坠的模样。

她吓得不轻,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乱响,竟将礼数规矩全部忘尽,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小姑娘身体发虚、腿脚发软,这一步又踏在绵柔的草坪上,一时愣神,便轻飘飘地向后倒了去。

程淮启见状,一阵风似的闪身上前,眼疾手快地将她后背牢牢托住,待她稳住身形后,又立刻将手抽开,极为克制地站到距她一步以外,目色沉沉。

刚被派去提灯的梳雪远远望见这一幕,顿时愣在原地,不敢上前。斟酌半晌,还是捏着灯柄,向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两步。

陆容予蓦地与他对视,望进那漆黑如深潭的双眸中,一时怔愣,樱唇微张,眼神迷茫,直到他将她松开,她才回过神来,向他见了安。

那娇软的触感和沁人的甜香仿佛还萦绕指尖、不肯散去,程淮启搓了搓背在身后的指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沉声问道:“天色已晚,郡主为何在男帐内?”

她垂眸,出口的声音细若蚊蝇,还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意。

“臣女并非金尊玉体,受不得九殿下白日里送来的各名品补药,方才前来归还,未料及回程时冲撞了七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他将她对自己的恐惧尽收眼底,心中陡然升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来,一对剑眉紧紧蹙起,不发一言。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程淮启先开了口:“郡主已在本殿帐边多久?”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答。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正巧能听见赵滨的嘶吼。

她冰雪聪明,自然能轻易猜到,是他在对赵滨用刑。

他色一变,抿了抿唇,出口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很怕我?”

陆容予一怔。

他没有说“郡主”,也没有说“本殿”,而用“你”“我”二字,显然是抛开了身份与她谈论此事。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她却知道自己的一切情绪都逃不过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于是如是答道:“……怕。”

闻者神色不明,留下一句“你那婢女已在身后等待多时”,便转身回到了营帐内。

玄一此时正巧也押完人回了来。

他自小与七殿下一处长大,情同手足,别人只当七皇子天生帝王命,无悲无喜,他却多少能察觉出些不同来。

譬如现下,七殿下虽然一如既往的面色淡淡,但他的心情,应当是烦躁的。

玄一以为他是在为今日之事劳神,于是安慰似的道:“殿下既已知晓幕后主使,便不必再为此事挂心。”

程淮启闻言,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顿时让玄一寂静的心燥热了起来。

虽然殿下神色不明,但好歹有了些神色啊!

这十多年来,殿下可是极少表露出情绪的!

玄一正在这边兀自激动着,便听见自己最为熟悉的声音,伴着晚风一同吹进耳里,一字一句极为清晰——

“玄一,本殿为何令人害怕?”

嗓音低沉而生冷。

呲——

为何令人害怕他是不知。

但他却分明听见自己心中,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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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一:殿下,你变了!你以前最喜欢别人怕你了!

程淮启(睨他):?你是变态

玄一:哇呜!到底是谁变态嘛!

果茶(公正脸):是你。

玄一(扒拉嘉小和,可怜巴巴):小郡主,你听见没有?我哭得好大声啊!

程淮启(踹):莫挨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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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你搞事业的时候好帅啊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