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嫁蒙郎 紫夭 2657 字 7天前

凌宋儿见不得他面目,却听蒙哥儿道:“贺勇?”她想了起来,是史相身边那黑脸的侍卫!

蒙哥儿问着:“是来给史尔元不平的?”

“相爷待我恩重如山,不杀了你们难以泄愤。你若不想看着她先死,便自行了断。我稍后便送她上路陪你。”说来,贺勇剑锋直往凌宋儿脖子前逼了逼。

“别动她。”蒙哥儿喊住人,手中刀柄握紧,已然有些发抖。

贺勇畅然笑着:“那你便先自刎。”

蒙哥儿却道,“你有所求,我也有所求。”

“你求我们死,我求她生。我便是自刎了,你也不会放过她,谁先谁后又有什么所谓。这样的买卖不值当。”

贺勇脸上笑容渐失,“那你是让她先死了?”说着,手中剑锋已然在凌宋儿脖颈上落下了道口子。

蒙哥儿只拧着眉头,却是强撑着意志。“我先。”

凌宋儿声音虚弱喊着他,“蒙郎…”

蒙哥儿持刀起来,却是架上了自己脖子,“你先放了她。”一旁那多忙上来护着,“赫尔真,这不行!”

凌宋儿只觉手脚都失了知觉,也劝着,“我左右不过三年命数,不必搭上你的。”

“闭嘴!”贺勇刀口逼紧。她便定了主意。

“若我先死,你定能帮我报仇。若你死了,我们便成全他了!”她说着生生往剑锋上靠。蒙哥儿看得胆战心惊,却忽见一枚箭矢擦着耳尖飞过,直直插入了贺勇额间。

凌宋儿忽觉身后人失了气力,身子已然被人一把接了过去。蒙哥儿只将人揽进怀里,又来查看她的伤痕。见得只是皮肉上的口子,这才放了心,捂着她肩头,他几近失控,声音提不上来,半晌方才沉声道,“没事了…”

地上贺勇已然僵直。那多却是寻来那救命一箭的主人,乐呵拉着人来蒙哥儿面前,“赫尔真,是合别哥。”

“赫尔真!”眼前少年浓眉俊目,厚唇宽阔,脸上意气风发。手中持着一柄长弓,背上还背着箭矢。“太险了,见得那人逼你自尽,我也只好出手。”

“合别哥。”蒙哥儿招呼着,方才用尽了气力,回了几分神来。“方才多谢。”

“这定是我家折耳根了。”合别哥说着拱手对着凌宋儿一拜。(折耳根==嫂子)

凌宋儿还在犹豫着,蒙哥儿才开口介绍,“合别哥是我母亲幼子。算是我的亲弟。”

凌宋儿这才与人道谢。

“怎的你会在这里?”蒙哥儿记得自己这同母异父的幼弟,是河蜜部族捧在手心中的王子,也不知是怎的会出现在木南。

合别哥这才指了指身后跟来的中年男子,“我与昂沁师傅一路游学游商来的木南。听闻赫尔真随长公主省亲也来了,此下路过襄阳要回去西夏,本是想在路上给你们一个惊喜的。谁知道,还有这等山匪挡路?”

“原是这样。”蒙哥儿忧心着旁边的人身上有伤,又受了惊吓。“我们还是先找地方安顿,再好好叙旧。”说着又回头望了望昂沁,“昂沁师傅也一起。哲言去了南疆抗金,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

昂沁这才上前,“赫尔真只管吩咐。我们师徒正好也游历得差不多了,便跟着赫尔真入军营也好。”说完,又吩咐着那多,轻点伤兵,整顿一二。先让人往前探探路,再上路去襄阳城外驿站安顿。

行至襄阳驿站,天色已经落幕了许久。凌宋儿被他抱回来屋子里,又让恩和来看看伤势。凌宋儿想来他方才还和人家有约,只将人往外推了推,“你去吧。这伤不过在皮肉,不碍事。恩和和落落在我这儿便好。”

“你也好早去早回。”

蒙哥儿捂着她手的,探着几分凉意,吩咐落落去外头问问驿站,有没有的炭火。生一炉来。这才起了身,“你且先歇着,我和合别哥他们说完了,便回来。”

“好。”

等得他出了房门。

凌宋儿方才小声问起来恩和,“早前那些汤药,恩和开着说是调理气血的。可我昨日经血又至,该是还未有得孩子。恩和可有办法?”

恩和一旁药箱里,正调配着外伤的药膏,“公主切莫心急。方才给公主探脉,气血还是有些吃亏的。再养一养才好。”

凌宋儿却叹气,“我只是怕来不及了…”

恩和几分不解,“怎的会来不及?公主还年轻,日后要子嗣多的是。其实,最好等安顿好了才好生养。现在外头战乱,若再遇到今日这样的山匪,有孕之人可受不得这般的惊吓。”

“嗯。”凌宋儿答得淡淡,想来恩和也是不明白的命数的事情,只道,“恩和说的有理。”

恩和包扎好了伤口,出去了屋子。落落又端进来了晚膳。凌宋儿被扶着坐来案边,只见两口清粥,一叠儿小菜,再没得其他的了。因有的凌扩的文书,一路走来蒙哥儿一行都是住的这官家驿站。早几日路过的都是小城小镇,伙食不好便也罢了。可如今到了襄阳,却还是这样。

她却是没得了胃口,筷子拿起来又放了回去。“罢了,不吃了。”

落落劝了几句,无法,只好又端着碗碟儿送了出去。

蒙哥儿回来的时候,已是夜深了。听候在外头的落落说,公主早躺下了,他悄声得紧,走来床边去了鞋袜,躺去她身边。寻着她一呼一吸,似是浅得很,只去褥子里牵了牵她的手,方才听得她开口。

“你回来了?”

“嗯。”他悉心,白日里那般惊险,本以为她该乏累睡着了,不想却是还没有。“伤口恩和可都处理好了?”

“好了。”她翻身过来钻去他怀里,“今日真是吓人。”

“嗯。那日和穆惊澜捉拿史相入大理寺,被贺勇跑了,不想还能来襄阳生事。委屈了你。”

她只摇了摇头,“不过是皮肉小伤。只是你可莫再为我那般犯险了,我不过三年命数,你若也要为我搭上性命,那我可真是什么念想都不剩了。”

“黄泉路上,也走得不安稳的!”

话没落,便被他唇瓣堵住了嘴,听得他话语中含糊不清,“不准乱说。”

凌宋儿只觉他呼吸渐急了,大掌附上来她小腹,她也几分难耐,却忙推了推他,“今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