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阮白秋完全没想到这个乡下土包子敢这么和她说话,她不应该是捧着自己讨好自己吗?
“为什么不敢?”她好笑地问。
“李拾光,别以为你讨得我姥爷欢心就真以为和我家是亲戚了,你这样看到个有钱人就扒上来的嘴脸不要太难看,真以为我姥爷把你当回事?不过是个玩意儿!”
“谁和你是亲戚?”李拾光笑:“我姓李,族爷爷也姓李。”她诛心地说:“你姓阮呀。”
“你!”阮白秋没有想到她会说出如此诛心之言,气的挥手就要打她,被李拾光抓住手腕。
“咦?难道我听错了?你不姓阮?”李拾光一脸无辜。
被人说是鸠占鹊巢一直是阮白秋最忌讳的一点。
整个大院谁不知道翟老太太厉害,老爷子糊涂,任由继母将原配的孩子全部赶了出去,留下女儿一家和外孙女住在大院里,他们私下不好讨论长辈,对阮白秋就没那么客气了。
阮白秋生在大院长在大院,但他父亲却不是李家人,只是一个小职员罢了,她靠的从来都是老爷子的余荫。
李拾光这下是把她得罪狠了。
她怒极反笑:“李拾光,你好样的,希望你以后嘴还能这么硬。”
李拾光气死人不偿命地朝她嘟了下嘴,做亲.吻状,软糯糯地撒娇道:“我嘴巴很软的。”
“不要脸!”阮白秋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这样勾引我表哥的吧?”她懒得和她斗嘴,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回头:“劝你一句,最好离我表哥远一点。”
李拾光笑的好看极了:“我要是不呢?”
“你会知道后果的!”阮白秋嗤笑一声,鄙夷地打量了一番李拾光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衣衫,认定那是她表哥给她买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拾光却知道阮白秋的意思,她表哥,也就是翟季颂有个厉害的未婚妻。
这年头结婚本来就早,翟季颂二十二岁,现在读大三,未婚妻却在外地读大学,两家先订了婚,准备两个年轻人毕业就结婚。
女方家原本是看不上翟家的,奈何女孩自己同意,死活要嫁给他。
翟家也就是老太太的娘家其实十分普通,老太太是个下乡的知青,受不了乡下生活,仗着年轻美貌攀上了中年丧偶的老爷子,也就是老太太嫁给老爷子后,翟家跟着老爷子来了京城,靠着老爷子才有了点积累,现在在京城也算有了点根基,但到底根基薄弱。
到了这一代,翟家出了个翟季颂,翟季颂从小跟着老爷子,倒还算出息,考了国大,以后有李家和岳家两个姻亲在,未尝没有走高的一天。
李拾光会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李星光的缘故,李星光向来瞧不上阮家和翟家,私下自然会说点八卦。
翟季颂和谢成堂一个德性,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未来老婆倒是厉害,厉害的是揍小三,被翟季颂几次一哄,日子继续过。
依她看,家里那么有实力,就应该把他揍的生活不能自理,果断离婚。
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今天会来拜访,一是作为晚辈拜访长辈是应有之义;二是族中长辈有托。
来完这一趟后,除非有事,她本来就没打算再发来,若不是阮白秋激她的那一下,她也不会起了逆反心理,说出那样的话。
离开这座环境清幽的大院儿,李拾光长出了口气,翟季颂突然在李家长辈们面前说那样隐忍遐想的话,那句话结合他们之前发生的事,听着确实没有问题,但不了解的人听到就很有歧义,配合他那招蜂引蝶的骚包模样儿,确实会引人误会。
想替孔嫣出气?她冷笑。
沿着清幽的路径撑着伞从西山壹号院走出来,才走到路口,就看到坐在路口树荫下看书的徐清泓。
“清泓?”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惊喜地喊了一声,他正好抬头看她笑。
“清泓?真的是你!”李拾光开心极了,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扑到他怀里,他顺势接住她,抱起她转了个圈。
她的兴奋和开心也感染到他。
“我担心你回来没车,在这等你。”他唇角含笑。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打车回去吗?你在这等多久了?午饭吃了没?”她又是开心又是心疼,连珠炮似的问他。
他看着她:“你刚才不开心?”
“开心啊,怎么会不开心?”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你就是我的阳光,看到你我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她突然想起来:“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回答我吃没吃饭呢。”
“没吃。”他诚实地说,“不饿。”
李拾光瞪了他一眼,推起他停在旁边的自行车,骑上车,示意他:“上来。”
徐清泓难以置信:“你带我?”
他喜欢上的姑娘想法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同?
“怕我饿的载不动你?”他走过来揉揉她头上细软的发丝:“现在让我载你,等以后我老了,载不动你了,你再来载我,好不好?”
“好。”她笑着点头,乖顺地将前面让给他,乖乖地坐到车后座去,抱着他的精瘦的腰,将脸靠在他年少单薄的背上。
一个人强悍了太久,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她已经习惯了凡是靠自己,习惯了将自己当成男人一样,无论风雨,都自己去顶着。
当真有这么一个人愿意过来与她分担的时候,她才恍然想起,她不是生来就强大,生来就把自己当做一座山。
在这个世上,你靠什么都靠不住,唯有靠你自己。
何况,她有手有脚,独立为人,为什么要想着去靠别人?她完全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
曾经是父母为她撑起整片天空为她遮风挡雨,现在轮到她挺起脊背,努力成为父母的依靠。
能撼动她的,从来都不是外界的风霜刀剑,只有心爱之人的软刀子。
“清泓。”她突然开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