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军他们最终还是在那个夜晚一起逃离了鹤鸣，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成功。

起初鹤鸣里的人还为此大动干戈的出去找过，甚至求助路过的部队。

鹤鸣有九个娃娃不见了。

可是渐渐的两三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人带回来九人的消息，反而是外面的世道越来越乱。慢慢的鹤鸣的人也不再去提及九个孩子的失踪，大家心照不宣的把这件事尘封起来。世道太乱，每天死的人这么多，大人都不一定生存得下去何况是九个没有长开的孩子。

所有人都当九个少年死了，只有大婆婆仍旧会每天坐在鹤鸣县的大路口，路过一队队伍就打听有没有苏成军九人的消息。

一身血气的少年郎钻进昏暗的房间里，屋子里没有外面那么湿冷，就是挤了点。

“一身的腥气，赶紧洗澡去，给你烧水了。”坐在唯一一张书桌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少年嫌弃的看着刚完成“任务”回来的大哥。

“倒霉，今天遇上的那队人居然拿着手雷，差点没把老子炸死”一脸阴翳的苏成军褪去满是红黑血斑的大衣。

跟他气质截然不同的苏成功闻言紧张起来，“柳月他们没事吧”

苏成军大咧咧的露出牙花，“嘿你小子，是想问他们还是问柳月没事放心吧，个个都活着呢。”

他们还是闯出了名堂，只是没有正式的拥军，没有背上鲜红的旗帜。他们盲目的穿梭在城市里，过这刀口舔血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活。

第一次杀人他们都是心惊胆颤的，直到耳边不断的炮火声告诉他们没有退路可选。

他们没有枪支没有弹药却成了部队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记得第一次见到大人物时他们手都是发着抖的，直到大人物重重的拍了他们几下，又是称赞又是惋惜的声音敲醒了他们。

曾经也有人说可以分枪给他们，除了没有能力自保的苏成功要了以外他们都没有申请。不知什么时候这群少年郎已经变得不再对那些炮弹感兴趣，只有握着在别人眼中没有大用的自制武器才格外的有底气。

这天夜晚，苏成功拿出一份报纸，上面写着又有敌人南下了按照分析，这回就要经过鹤鸣了。

“也不知道驻扎在鹤鸣的部队撑不撑的住”苏成功擦去止不住的泪花，“我想家乡了。”

虽然那里陈旧、那里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大见识、说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些起茧子的话。

不知哪天学会了抽烟了的苏成军咂吧着嘴里的劣质手卷烟，浓浓的烟雾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咱们回鹤鸣去”

“什么时候”几人看向他。

“天亮就出发。”他呸出嘴里的香烟，这劣质烟淡的都出鸟了，“敢打鹤鸣的主意，咱就回去杀光他们”

那年还没有彻底入冬，大婆婆弥留之际还是见到了离去的九个孩子。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风尘仆仆，齐刷刷的跪在木板床起，红彤彤的眼睛守着床上气息微弱的老人。

“好孩子哭什么”大婆婆操着自己如同破锣一般的嗓子，枯槁的手想摸摸这些孩子，却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