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说着说着掩面大哭，一张嘴张的老大连里头喉咙都看到七七八八。大人看了心疼，美容美发店的阿姨着实看不下去搂着小福不停安慰。

这襄阳路有钱的人有、没钱没出路的也是随处可见。

淑慧没想到小福去开赌庄的原因竟是想给家里帮忙，高高举起的鸡毛掸子一下松了下来，“行了，别嚎了，不怪你，是你爹你娘没出息。”好强半辈子的妇人挤出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拒绝了街坊邻居的好意自个一人转上往家楼上走。

小胖墩看妈妈走了也不哭了，抽抽噎噎的。阿姨赶紧拍了拍他屁股暗示孩子跟上去，小胖福才拔腿跟上。

“唉”老板娘不唏嘘着，要是有钱就好了，最起码有钱还不至于一点希望都没有。她拿起地上给小福扔下的毛巾，不免抬头往北边一幢巴洛克小洋楼看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真是何不食肉糜

哼哧哼哧的货车开过来稳当当刹车，皮肤黝黑的大叔叼着烟打开门吆喝老板娘对头的百货店咋还没开门。

“你也不是不知道老油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抱了孙子以后更加了”正吐槽着对面铺子的门就叮咣一声打开，穿着拖鞋大短裤头顶地中海六十来岁的中年满脸笑嘻嘻，“这话不对了大妹子，我们店那么规整又不用提前摆货还不给我睡晚会儿啊。”

说是百货店其实就是一比较大点的烟酒铺，真空小吃泡面烤肠啥的也稍微跟着卖一卖。因为靠近郊区，旁边好些拍照景点，襄阳路人流量也多他们家生意算是十八弄里不错的。

不过这会儿都快九点了，是睡过分了点。

黑皮的大叔一看老板来了也不多说打开后仓轻车熟路卸货起来，那西头卖帽子的女人牵着自家小闺女溜达过来，“钟大哥。”这叫的便是来送货的大叔，“我家拜托你的货今天有来吗”

“唉有有有”大叔一拍脑门，把角落里外包箱明显不同的三大箱抱下来，“差点给忘了，这是你们家进的货，清点清点吧。”

“害，清点啥啊甭清点了大家都那么熟了”嘴上这么说女人还是顺手撕开封箱的透明胶带打开箱瞅了眼，一箱一百顶帽子，看严丝合缝没啥大问题也便合上了。

跟女人后头的小丫头不高兴了，“妈妈妈妈我的兔子帽呢”

女人抽出顶粉色帽子给闺女，“丫丫你看这顶粉色的小花帽是不是比兔子帽好看咱们戴这顶粉帽帽好不好”

小丫头一撇嘴用力拍开递过来的粉色帽子，“我不要这顶帽子我要我的兔子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就是不听呢”

“是你先答应我的”小丫头可一点不怕母亲，“老师说了，大人说谎是不好的。做不到就不该答应小朋友”

女人被孩子怼的气急，眼睛滴溜一转周围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起来，她只能是一咬牙从箱子底掏出女儿指名的兔子帽扔给她，“给你给你给你真是欠了你的了”

拿到兔子帽的小丫头这才脸色放晴，就着兔子帽的塑料袋直接往自己头上戴，看到其他同龄孩子又得瑟的跑过去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