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总是带着喧哗、即便夜晚也还是能听到护士哈切声的走廊空空荡荡,回响的只有偶尔几声液体低落地板带起的滴水音。
天花板、地板、长廊、墙壁还是四周各种各样的装饰在稚嫩的孩童眼中无尽旋转,毁天灭地的压迫感几近让她彻底窒息。何依秋只能用手恨恨掐住脖颈,拼命张大着嘴用力呼吸,频率快得好似她的肺已被那凶手戳出个大洞不管怎么呼吸也只是稀薄的氧气。
“咳”
唐突的咳嗽声一下将何依秋打回现实,四岁的孩子犹如梦醒般酿酿跄跄爬起跑进护士站里的配药室,这才看到连这屋子都是一片猩红。
值班的护士身中六刀堪堪倒在垃圾桶旁气若悬丝,能猜测疯子闯进配药室前她正兢兢业业忙着准备各个病人的滴液,因为地上还洒落着一堆沾染上红色的核对单
瞳孔开始扩散的女人将最后的视线放在傻傻伫立自己面前的孩子身上,她上肢被砍断无法触碰何依秋,嘴巴只要想开一点儿又只能喷出血沫。
可何依秋就是明白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在让自己跑快点跑
护士根本不奢望才是小不点的何依秋能救自己,她死定了。但何依秋还小,凶手现在杀人杀上瘾要是看到何依秋不一定会因为她还小就放过她。
所以,快跑吧。用尽全力离开这里,不用管他们。
何依秋果然跑出了配药室,只是没有如大人预料那样跑出住院部而是跑到最近的病房门口用力锤打着禁闭的房门。
她张大嘴巴可怜的发出微弱的“呃”“啊”音调,偏偏这时候恐惧、害怕、紧张种种情绪带走了何依秋所有的声音。她无法说话,无法大声跟里面的人求救,无法说明门外只有她一个小孩请出来帮帮忙。
敲门声前所未有的急促,病房里却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敲了十几下等不到人出来帮忙何依秋立刻换下一间病房,门板被四岁的孩子砸的哐哐作响。
何依秋敲到不知第几扇门,柔嫩的双手早就给她敲红敲肿敲出丝丝血迹,她疼得手指每动一下都跟被针扎指头一样。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敢停下,停下就意味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拜托你们、来个人吧,救救他们求求你们了
“嘭”双拳奋力砸在房门,顺着门板何依秋无力跪倒在地发出无声嘶哑的绝望呐喊。
白白净净的门上多出两条纤细红痕一路隐没进那双紧紧攥着不忍松开的幼小拳头。
尽头的安全门骤然发出“吱呀”动静,还啜泣着的孩子错愕地抬起头,对上一双血红、疯狂的眼睛
何依秋的过去何瑞珍还是第一次听老夫人讲起,别说她,就是相对熟络的何听南也听得一愣一愣完全不知道表妹还有这么段不寒而栗的货往事。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跟我们说呢”
岁数虽老双目仍旧神采奕奕的老人瞪他一眼,“这么吓人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到处和人说,就是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都不能在依秋面前提,你们这些小王八犊子说话聊天没轻没重的要是说错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