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其羽一边喘气一边斩钉截铁的回答:“在车站傻站着太冷了,我做了一百个高抬腿跳,暖和暖和身体。”
于归野:“……”
好吧,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吧。
……
有了专车接送,不仅省时省力不用挤,这一路上更是充满了欢声笑语。明明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明明能聊的话题都聊过一遍了,可燕其羽和于归野之间没有一秒冷场,就算是路边的小花小草,也能让他们兴致勃勃的谈论半天。
半小时之后,车子缓缓驶进了海豚文化集团的停车场。因为于归野抄了近路,不仅没有迟到,还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二十分钟。
两人都没有动,他们安坐在车厢内,默契的享受着分别前的暧昧与宁静。
车里暖暖的,燕其羽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感觉昨夜遗留下来的疲惫都一点点消失了。
“对了,有个东西差点忘了给你。”于归野拿出一个纸袋,放到了燕其羽怀中。
只见纸袋里躺着两样东西:其一是比普通面霜要大一号的塑料罐,而另一个则是一管类似护手霜的东西。
因为两样容器都是塑料材质,透过乳白色的外包装,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乳液”是淡褐色的,没有什么流动性,不像是一般的护肤品。
而且这两者都没有花哨的包装,只是在封口处各贴了一家医院的标签——之前于归野送的那几包用来泡手的草药也有同样的标志。
“这是……?”燕其羽望着手中沉甸甸的两个东西,有些不解。
于归野耐心给她解释:“那个老中医根据你的情况,又特别调配了一种按摩霜,可以直接当做手霜用。它能舒缓紧张,镇定肌肉。大罐的你放在家里,每天泡手后厚厚涂上一层再睡觉。小管的你随身放在包里,想到就可以随时用。”
燕其羽哪还不懂他的心思?
职业病这种东西,每个画家都会有,区别只是轻重罢了。因为右手长时间握笔,而左手长时间放在快捷键上,肌肉持续紧张,神经从颈椎连通到指尖,连带着左右手臂都会疼痛。燕其羽的症状相对轻微,虽然有腱鞘炎但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可于归野,放在心上了。
他为她请来名医,为她专门配中药舒经活络,甚至比她本人还要在意她的身体。
燕其羽望着手里散发着清淡药草香气的药膏,觉得鼻子很酸,心里又很甜。
她拧开那管小的,当场就要试用。可管状的护手药霜里充了太多气,燕其羽稍一使力,就飞出一大坨,“噗”一声掉在她手上。
“呀。”这也太多了。
她望着手背上的护手药爽正犯愁,忽然想起身旁还有一个人呢。她手比脑快,立即把手背贴向男人的手,蹭了一半药霜过去。
——然后,她的手就再没能离开男人的手心。
于归野也没料到这只小兔子居然会胆大撩狼,他立即反客为主,趁着她还迷糊的时候,一把攥住了她那只柔软的小手。
燕其羽的指尖又软又红,带着一股欲滴的鲜嫩感。而现在,指尖上的那抹红逐渐向上攀升,隐进袖口中,又从围巾里爬出来,最终染红了她的耳尖。
她的视线对上他的,纤长的睫毛抖啊抖啊,每次扇动都引起情愫渐起。
于归野凝视着她,手里死也不松手的紧紧攥着,嘴中轻声细语的哄:“我从医生那里学了一套按摩手法,我教你,好不好?”
她没说话,又负隅顽抗的挣了挣,动作很轻微,轻微到他都没感觉到。
于归野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她终于说了一个字:
“好。”
手上的药霜逐渐化了,药香包裹住他们的双手,细腻而温柔。他妥帖的照顾着她,引领着她,一点点的挑开她的羞涩与紧张,让她学会享受。
刚开始,燕其羽是有些惧怕这种令人沉醉的肌肤之亲的。
男人的指尖撑开她的指缝,贴着她的手心一寸寸下滑,把黏腻的药膏用体温融化。直到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燕其羽听到了男人脉搏的跳动。
……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车里浮动的暧昧气氛。
燕其羽有些迷蒙的眨眨眼睛,直到那首熟悉的动漫歌曲在耳边唱到了第三遍,她才找回了刚刚远离的理智。
意乱情迷的感觉退去,燕其羽看看两人仿佛黏在一起的双手,又羞又窘。
她试探性的抽了抽手,像是个在将军面前打报告的小兵:“我要接电话……”
于归野这才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右手——而左手依旧在他的掌控中。
于归野把玩着她的小手,归功于刚刚“活血化瘀”的“按摩”,女孩的手软软热热,细窄的骨节令他爱不释手。他从指间一寸寸捏到掌心,再沿着腱鞘一厘厘推回来,同时漫不经心的听着燕其羽接电话。
“诶?老师您已经到了?!”燕其羽提高声音,身子不自觉前倾。
老师?
一种属于野生动物的警惕心瞬间在于归野心中升起。
什么老师?燕其羽今天不是来见步娜娜的吗,怎么还有“老师”,是哪个“老师”?
“好好好,我已经到停车场了!”燕其羽忙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时间,我现在就上楼!”
因为距离远,听筒里的嗓音听得不是很真切,可于归野断定那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