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列庞大的舰队劈开海面,红底金纹的威武狮子旗在海风中飞扬着,天空中那烧红的夕阳在一只只战舰上笼罩上一层火红的微光。
那是亚伦兰狄斯的王室舰队,它们庞大而威严的身躯在海面上缓缓行驶着。
考虑到两位亚伦兰狄斯王子伤势的问题,一个手伤不能握紧缰绳,一个背上有箭伤容易裂开,都不适合骑马奔驰,可是乘坐马车又嫌太慢,所以最终选择了乘坐战舰返回王城。
这样胜在安稳,便于养伤,返回的速度也不会太慢。
在送走艾尔逊女战士的舰队之后,伽尔兰一行人大概是在中午分时上船启程的,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了,海平线上赤红的太阳已有小半截没入海面之下,只是那斜斜地投射而来的火红光辉仍旧颇为刺眼,映得所有人的脸都是通红的。
就连伽尔兰那一头流金色的长发也似乎染上了一点绯色。
此刻,他捧着医女送上来的温热的汤药,看着那漆黑的液体,闻着那扑鼻而来的难以描叙的古怪气味……他苦着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然而,就算他再怎么露出小可怜的模样,此刻也不会有人帮他的,该喝还是得喝。
伽尔兰屏住气,仰头,一口气将那难喝到死的汤药灌进了喉咙里。
灌完之后,他接连吃了好几个糖渍果脯去掉口腔里弥漫的苦味,这才缓过气来。
他忍不住想,这么苦这么难喝的汤药,赫伊莫斯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一口一口地喂药,还能面不改色地吞下去的。
尤其还是赫伊莫斯这种一直都超级讨厌苦味的人……
不懂。
伽尔兰困惑地摇了摇头,放弃了思索,认命地端起另一碗温热的汤药,继续履行自己给赫伊莫斯喂药的职责去了。
他和赫伊莫斯的房间自然都是战舰视野最好最开阔、同时也是设施最豪华的上层客舱。
自从上了船之后,赫伊莫斯就一直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一个下午都没什么动静。就连伽尔兰在下午的时候都带着好奇心在自己乘坐的这艘巨型战舰的甲板上溜达了一圈,大概看了一下。
甲板两侧以弩兵为主,早晚轮换一次,每隔一段距离,就安置着一台小型投石机,而数量多的负责近战的士兵则是待在战舰内部一个巨大的内舱之中,航行中要披着甲,随时候命。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战舰主要的配置了。
毕竟在这个没有火药大炮的时代,海战都是以彼此船体撞击,然后接舷战肉搏为主。
最让伽尔兰感慨的,是他站在甲板上趴在船舷上往下看的时候,就看见无数巨大的船桨,密密麻麻的,从上而下整整三排,数量估计有近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