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喝了三碗粥后,赵三思的精神好多了,白日里昏睡了一天,眼下半点睡意都没有,看蝉儿在一旁偷偷打呵欠,她也不让她们伺候了,等小太监把水送过来后,她就把她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偷偷摸摸地擦身子。
这出了一身淋漓的大汗,裹胸的白布已经湿透了,解下来的时候,胸前勒出了明显的两条痕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自己束得委屈巴巴的小鼓包,心疼地只想哭。
嬷嬷担心她胸脯长得太大,往后这裹布都藏不住,从十岁起,就让她缠着这白布了,许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裹了,她的小胸脯也是一日鼓过一日,尤其是前年来了葵水后,她这胸脯就越发鼓,还裹紧些就疼。
赵三思嗅了嗅裹布,好在这虚汗不臭,眼下不能去雪松宫拿备用的,也只能继续缠着这条,不过如今她擦过身子,换了新衣服,浑身都很清爽,再裹上这湿润的裹布就不舒服,她犹豫了一番,又偷偷将手中的裹布晾在了有风进来的窗户缝隙处。
等翌日天一亮,她就赶紧躲在被子里把仍旧还有些湿的裹布给重新裹上了,倒是又安心睡起了回笼觉。
另一厢,顾夕照又是早早起了床,虽然困得不行,但心里挂了事儿,就是睡得不安稳,等到天一亮,换好衣服就径直来了偏殿。
蝉儿还守在外头,见她过来了,忙上前行礼,“娘娘。”
顾夕照看里屋的门紧闭,又十分安静,问了一声:“人还没醒?”
“嗯。”蝉儿也往里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将昨晚后面的情况都一一禀告给她:“昨儿娘娘走了后,二皇子也慢慢醒了神,胃口也不错,喝了三碗粥。后面她就不让奴婢在里面伺候了,一个人在里头折腾到天擦擦亮,才让我们收了屋子里的东西,她又睡下了。”
“她倒是过的轻松……”顾夕照嘀咕了一声,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你随本宫去瞧瞧。”
蝉儿轻手轻脚地看了门先行进去了,顾夕照才跟着进去,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就见睡得香甜的小皇子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被窝里,只有一团毛躁的头发露在了外头。
顾夕照弯腰,小心地帮她把被子拉开了一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见发烫,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欲往外走时,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且睁开了眼睛,桃花眼滴溜溜地看着她。
“嗯?”顾夕照被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缓了缓气,又装作若无其事道:“二皇子醒了?”
赵三思没搭腔,依旧看着她,隔了片刻又突然咂着嘴含糊道:“肯定是夕贵妃比母妃好看,所以我做梦都只梦到她。”说完,又翻身对着了里边,重新睡了过去。
良久,顾夕照才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蝉儿,率先朝外走去。
已经脑补了二皇子和自家娘娘有一腿的蝉儿胆战心惊地走在后头,等到了外面时,自以为不小心撞破了天机的蝉儿甚至连死法都想好了。
却不想,出来后的自家主子同她说得第一句话是:“蝉儿,你瞧本宫真有这么显老?这二皇子昨夜叫本宫母妃,今儿又是将本宫和她母妃相提并论的,本宫不过是比她大了几岁,难道就这般显老?”
且自家贵妃说话时,还尤其气急败坏。
蝉儿半天才回过神来,心理闪过的念头却是——二皇子原来有恋母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