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与我儿虽像,但我依旧是那句话,我并不认识此人。”姜崇不慌不忙,抬眼朝陈明忠看了一眼,最终视线又顿在高位上旁观的赵三思身上,“皇上,微臣入朝为官多年,虽为做出什么大的政绩,但自认为做事诚恳,生平无逾矩之处。此次飞来横祸,仅仅因为此贼人与我姜家人有几分相似,陈大人就不管不顾把微臣父子扣押起来。”
就如姜崇所言,他在旁人的眼里,虽未有过惊人的成绩,但也从未行错半步,眼下他讲得言之凿凿,语气无意中又带着几分悲凉,不说其他本就觉得他倒霉的人,就连赵三思听着,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唇瓣动了动,刚欲开口,下首的蔡隽清咳了一声,赵三思立马又坐老实了,“朕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此回的事既然是交由陈爱卿负责,那他如何审,朕倒是不在乎这个过程的,朕只在乎结果。”
她话一落,陈明忠立马接了口,“姜大人切莫同皇上去诉苦,此事若当真与姜大人没有半点干系,到时下官自当负荆请罪。”
说罢,也不再给姜崇开口的余地,他又再度开了口,让人带上了一对老夫妻。
人一上来,姜崇就慌了。
而那对老夫妻根本就不敢去看他,一上来就朝他跪了下来,“老爷,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
陈明忠醒木一派,“此乃案堂之上,不是给你们久别重逢的主仆叙旧的,今日皇上也在此,堂下这三人究竟有何关系,你须得老老实实说出来,不得半字参假。”
那对老夫妻身子颤抖,忙朝赵三思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少顷,那老妇才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刺客,神色一惊,在细看之下,看到那人眉心一颗小小的红痣时,老泪倏然而下,“二少爷,多年不见,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要不是你和大少爷一样,都……”
“哪来的疯婆子,本少爷认识你?”那刺客抬眸,阴冷的眼眸显出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来。
“二少爷,老奴是刘嬷嬷呀,当年你们兄弟胃口少,老爷请了两个奶娘,但你们兄弟都只爱喝老奴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假话,这老妇又转头去看姜鸣,一对上姜家父子那同样冷漠的眼神,她才骤然想起此刻的处境,又闭紧了嘴。
此情此景,在场的人其实都心底有数了。
陈明忠重新拍了醒木,目光直直看向那老妇,“你口中的大少爷可是姜家的大少爷?”
老妇迟疑了片刻,低下头,声音颤颤,“是……”
陈明忠厉声打断了她,“你撒谎,姜家二少爷明明是侍卫处的姜鸣。”
老妇身子一惊,很快又反驳道:“不对,当年夫人生他们兄弟时,老妇也在场,但他们兄弟是双生子,生出来就如出一辙,老妇与其他人找了许久的区别,才告诉夫人,眉间有红痣的是二少爷。”
陈明忠闻言,朝下面的守卫使了眼色,就立在刺客身旁的守卫捏着人的下巴仔细打量着,然后朝陈明忠回了话,“回大人,此人眉间确实有颗红痣。”
陈明忠点了点头,看向姜崇,“姜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你不仅捏造了你两个儿子的出生,更是调换他们的身份,到底有何目的?嗯?”
他一句比一句有力,到了最后一句,更是扬声质问,声音更是如雷贯耳。
姜崇动了动唇,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大人怎可就听信此老妇的片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