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丽表面像一朵菟丝花,柔弱得恰到好处,攀附在男人身上,像一件精致的饰品,比如严蔚然收藏的价值百万的手表。她的野心又像食人花,韧性十足,有对猎物不追到手誓不罢休的肉食性。
偏偏他这几年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没有余力维系一段感情。同时也因为年轻时轻狂过了,这半年,不论是感情还是身体上都处于空窗期。
他改吃素,但改不了自己养成的风流性。
比如前台小妹,作为公司门面却穿着土气性格自卑,于是他每天上班时和她闲聊调戏。果然她春心萌动,一改穿搭风格,还开始钻研彩妆,大楼进进出出不少直男看到她眼神一亮还不知道她改变在哪。
直到某天,前台小妹妹涂着他提到过前女友最喜欢的斩男色,嘟着唇问他喜不喜欢。她带着隐形的眼睛装着藏不住的试探,花丛中过的路南柯怎么能不明白,他却和她介绍,他们部门一个同事很喜欢她,想约她下班喝杯茶。
她接受了他的牵线,但眼睛里的亮光没有了。
路南柯习惯这样毫不留情地抽身。他认定女人是花,喜欢浇水帮助她们绽放,却没有采摘的野心。
后来他遇到了郝少歌,他才知道还有的女人是草,他费心浇灌,她生机勃勃但始终绿油油。
他说她手滑,她大方送他半管用过的护手霜。
他夸她头发好闻,她告诉他最经在用霸王,和他推荐防脱的洗发液。
他揽着她的肩膀偷偷看她的表情,她不娇羞也不愤怒,镇定和他介绍自己的社交距离,直言不喜欢别人摸她的手,闻她的头发。
她一板一眼的反应实在有趣,于是被拒绝时他乖巧放手,下一次遇到又继续死性不改,等她的拒绝。
出了葛丽这朵烂桃花后,他对公司的女人行事多了许多分寸。唯独面对郝少歌他依旧死缠烂打,毕竟她不会哪天突然跳出来让他负责。
他绕着会场转了半圈,才在一个角落看到落单的郝少歌。
今天年会,葛丽一身小黑裙确实吸睛,但其他女生也是争奇斗艳,穿着各式好看的小礼服。郝少歌还是灰扑扑的绿叶打扮,上身是一件湖蓝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红色长裙。
他走过去和她打招呼,恰逢她打了个嗝酒气扑鼻而来,原来是只蜷缩在角落的醉猫。
“怎么一个人在喝酒。”
她像是被他突然的问候吓到,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受惊地抬头看他。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偏偏不聚焦,等好不容易看清他的身影,又忘记他说了什么,只能歪着头疑惑地看他。
他伸手在她眼前虚晃:“你这是吃了几个菜,醉成这样。”
“我没喝醉!我清醒的很。”她说出经典的酒鬼发言。
她眼睛被酒气熏得通红,带着勃勃的生气,脸颊的绯红和眼眶的红不太一样,透着滚滚的热气,嘴唇的艳红又与脸颊区分,氤氲着暧昧的水汽,这些红色构成不曾出现在她脸上的春色。
她举着高脚杯,又喝了口香槟,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散落,路南柯下意识也作吞咽的动作。
“香槟好喝吗。”
“好喝……不告诉你。”她怕他争抢,又着急喝了一口。
他伸手揩掉她流到下巴的水光,从口袋掏出纸巾,一点点擦拭自己沾染酒气的手指。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泛着冷意,像是一件毫无杂质的艺术品,是一双让手控沉醉的手,郝少歌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揉了一把。
第一次被她主动占到便宜,他感到新奇,任由她揉搓自己的手指,他低声诱惑道:“喜欢吗?”
“不喜欢,好粗糙。”她摸到他指尖的薄茧,毫不留情地批评。
“你有用我送你的护手霜吗。”
“是是,你手滑,头发还香。”他虚心就受批评,还好心夸赞她。
“那当然,我用霸王!”郝少歌甩头想制造“duang、duang的音效,摇着摇着又开始傻笑,她的笑眼会发光。但是一会她就不笑了,还皱起了眉毛:“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原来她早就松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他把手指挤进她的指缝,掌心合拢轻轻摩擦,他的手比她大上不少,轻易圈住,一寸寸捏她的指节,调情的意味很浓。她在他的玩弄热度攀升,出了不少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