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骊渊终归按下了此前的种种纠结,正还思绪纷飞,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车二丈之外。
护卫车马的兵甲无动于衷,似是听令而动,并非草木皆兵,风骊渊一抬头,厚重的一层车帐后,阔别已久的嗓音倏然传来:
“稚川,今时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你我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知道是无用功,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较劲?此前我有些话的确说得重了,但你将兄长推入那胡人手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风骊渊心中有愧不忍再听,难以自持地出声打断:“阿珩,稚川已经走了,是我。”
第80章饮马长河入悲川(四)
一时之间,风骊渊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得到心无波澜,然而等到车帘被人掀开,他终于还是不肯直面薛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兄长……你来……是为帮你那位石大哥求情么?”
风骊渊想说不是,可再一想,分别的时日已逾一月,旁人的事于眼下根本无足轻重,然而要他一口气把近日以来的所思所想说个明白,又担心自己词不达意,直到薛珩重重咳了一声,他仍然一个字也没能从口中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