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华的纠结,谢歆玥不知道也并不想关心,她透支精神力过度,最近几天的精神都不好。反正有了扭伤了腿的借口,她每天便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许是因为什么东西都是到了极致之后才会突破,她发现自己修炼起心诀的时候越发顺畅了,暖暖的气息在经脉之中油走,甚至让她喜欢上了这种舒服的感觉。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又安宁地过着,只是最近,谢歆玥却发现慧姑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顿时有些奇怪。
“慧姑,你这是怎么了?老是恍恍惚惚的?”
“小小姐,五日之后就是小姐的忌日了,奴婢往年都是偷偷地跑去祭拜她。而现在你回来了,却不知道老爷那边同不同意你去。”慧姑有些悲伤地开口,不仅仅是谢歆玥,赵珍儿在这个侯府,同样也是一个禁忌。
原来是这样!谢歆玥恍然大悟,赵珍儿死的时候原主还小,忘记了也是正常,后来又被送到寺庙里面,哪里知道母亲的忌日是那一天。而安逸侯府这边,便宜渣爹早就把人给忘了,怎么可能还会去祭拜。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去的。在生母的忌日去祭拜,这是为人子女的孝道,他们没借口阻止我!”如果她只是一个懦弱的需要在唐氏手下卑微讨生活的人,她肯定会忍了。只不过,她不想活的这么窝囊,也早就和唐氏撕破了脸皮,没什么好顾忌的。
“慧姑,我这就去找谢安华和唐氏说清楚。”
今天晚上谢安华正好歇在唐氏的屋子里面,费尽心思打扮了一番,唐氏难得的做出了一番小女儿姿态和谢安华亲热,只是两人刚刚抱在一起,就听到了门外丫鬟说谢歆玥有事要禀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来干什么?就说本夫人歇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唐氏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就连谢安华也没了继续亲热的心思,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口道。
“她既然这个时候找来估计是有要事的,让她进来吧。”谢安华都发了话,唐氏还能怎样,只能忍着怒气,让丫鬟把人带了进来。
“老爷,夫人,打扰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再过几日就是我娘的忌日,我这个不孝女十几年来都不曾为她扫墓祭拜过一次,所以后天打算出门一趟,还请老爷和夫人恩准我这为人女儿的一番心意。”
谢歆玥的话对两人来说,无疑与一枚炸弹,唐氏的气恼自不必说,就连谢安华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尴尬。要知道,那是他的发妻,可是实际上,从她死后,他竟是一次都没有去她的坟墓祭拜过。
难得的有了一丝愧疚之心,他咳嗽了一声,沉声开口道:“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那就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夫人,让她为你安排便是。”
“那就多谢老爷夫人了,我先告退了。”
谢歆玥神色淡淡,转身就走,本以为会遇到阻碍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倒也省了她一番口舌。
“老爷,你看看她的样子?简直没把你我放在眼中!”唐氏最近被刺激的很了,语气也变得尖利起来。
“行了,难不成我们还故意不让她去?睡觉睡觉,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谢安华敷衍了一句,再也没有了和唐氏亲热的兴致,倒头就睡。
“老爷你——”唐氏气的抓狂,这贱丫头就是专门来克她的,一来就准没好事!最近因为和王府走得近,更是眼睛都长在了脖子上,上次诚王世子竟然还亲自送了她回家!
不行,唐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因为这个丫头的到来,她会失去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而且,这丫头还挡了琴儿的路,有她在的一天,琴儿的东西,就会被她无耻的夺走!
当年的一念之仁,竟是养虎为患,唐氏心中后悔不迭,垂下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狠意。
赵珍儿安葬的地方在皇城的郊外,一处名唤盘云山的地方。此地乃是风水宝地,又有一处颇有盛名的寺庙万佛寺,专门为往生之人接引香火。因此,这附近的山头几乎都被人买了下来,用来安葬死去的亲人。
照理说,一般有些底气的家族,当家主母去世之后都会葬在祖宅老家的,然而赵珍儿却连这最基本的尊重的都没有得到。哪怕是往生的风水宝地又如何,从某种方面来说,没有进去祖坟,她根本就是一个不被承认的正妻。
谢安华的绝情冷酷,还真是可见一斑啊!
只不过,在现在的谢歆玥看来,能够远离这个渣男的束缚,在另外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由自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生前已经被这个男人毁了一生,死后,就轻轻松松的走吧。
祭拜需要的东西,慧姑列出了一张清单,谢歆玥直接拿去找了唐氏,要她准备齐全。不得不说,看到唐氏那张隐忍着怒气的脸,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爽。
一大清早,谢歆玥便带着慧姑,还有两个帮忙拿祭拜用的东西的粗使丫鬟,坐着侯府的马车上了路。盘云山路途稍远,马车最快也要三个时辰,估计到了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所以,谢歆玥特意提早了一天出门,晚上便歇在万佛寺,第二天就可以直接上山祭拜了。
赵珍儿的墓地四周长满了野草,几乎要将坟头都掩盖了,坟前的东西更是早就枯败,看起来分外萧瑟。慧姑下了马车,一看到这一幕就红了眼眶,忍不住握住了嘴,哽咽出声。
若不是顾忌还有那两个丫鬟和车夫,她都想抱着小小姐痛哭一场,谢歆玥也只觉得心中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
“你们几个,赶紧收拾一下,摆上祭品,车夫过来把这些野草都铲了,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收走。”谢歆玥吩咐起来,虽说有些不甘愿,这几人也没那个胆子反抗她,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
谢歆玥和慧姑也没闲着,一起打理这荒芜的坟头,等到终于清理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沉声开口道:“行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不要打扰本小姐和我母亲说话,哑婆留下来伺候就行了。要用午膳的时候,车夫再上来就行。”
“是。”
这三人巴不得离开这鬼地方,当下便喜滋滋的应了。赶走了他们,谢歆玥和慧姑这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
“小姐,奴婢不负您的交代,终于带着小小姐过来看您了!小小姐跟你一样美丽又善良,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的……”
谢歆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坟墓叩了三个响头,心中却在默念。赵珍儿,谢歆玥,你们安心的走吧。我会代替你的女儿好好的活下去,让那对渣男贱女得到报应,为你们报仇的。
祭拜好了赵珍儿,两人到山下的万佛寺用了斋饭,之后又上山了一趟。这一次,他们根据这里的习俗,请了两个万佛寺的和尚上来念经,烧了不少的纸人和元宝。
谢过了两个和尚,让他们先行离开,谢歆玥这才重新在赵珍儿的坟头跪了下来。他们的时间不多,这一走,又要等到明年了。
“大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夫不由得出声提醒起来。
“我知道了,走吧!”
慧姑上前搀扶起谢歆玥,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山上的路并不平稳,马车摇摇晃晃,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谢歆玥挥掉心中这些暗沉的情绪,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吁——”
就在这时,马儿忽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马车更是一阵颠簸,吓得两个粗使丫鬟失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谢歆玥脸色一变,立刻稳住身子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锐利的弓箭在空气中划出破空之声,噗嗤噗嗤没入了车门和地上。
“哈哈哈哈,老大,今天咱们运气好,遇到了一只肥羊呢!”
粗鲁的宛如雷鸣般的声音猛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为首的男人骑着一匹黑马,背上背着一袋弓箭,脸上有一道极为狰狞的刀疤。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人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个个面目粗犷提着大刀,一看就不是善人。
“你、、你们是谁?想、、想干、、干什么?”车夫战战兢兢地开口,浑身上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咱们这样的行头,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一个大汉嗤笑了起来,表情仿佛在逗弄一只老鼠。“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老三,少她妈废话,直接把人杀了,再把东西抢了便是!”
竟然遇到山贼了!谢歆玥心中一沉,这是怎么回事,盘云山的附近,怎么会有这样一伙穷凶极恶的贼人?
“小姐,怎么办?我们好怕啊!呜呜呜呜——”两个丫鬟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慧姑更是紧紧地抓住了谢歆玥的手,神色间满是惊恐。
“且慢!诸位若是想要求财,何必非得摊上人命呢?我们只是一介弱女子,自会送上身上所有的财物,保证不会找你们的麻烦。还请几位大侠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性命!”
谢歆玥也很着急,对方人数太多又分散开来将他们包围,她虽然身上带着能够放倒人的药粉,却也不可能就这样一网打尽。若是她一人倒也好逃脱,可现在还要慧姑他们呢!为今之计,只有求饶一途了。
“哟,这里面居然还是个大家闺秀呢!老大,这妞长得不错,不如留下一条命,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不错不错,能找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当婆娘,老子也来尝尝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的滋味。兄弟们,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
糟了!
谢歆玥心中大骇,这些人,分明就是已经把他们看做囊中之物,竟是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这那里是什么山贼,分明就是一堆恶徒!
怎么办?她现在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