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歆玥想要拿回这些商铺却是不容易的,首先,她已经可以确定,京城那边,自己肯定有自己的死讯了。作为外家,安逸侯府肯定会通知一下的。那么,她以赵珍儿唯一嫡女的身份出面,不但拿不到任何东西,还会暴露自己的真正消息。
然而,她是不可能放弃赵家这块肥肉的。对于赵家,她并没有太大的仇恨,毕竟是母亲的亲兄弟,哪怕这些人寡淡了一些,好歹不曾像便宜渣爹和唐氏那样心狠手辣的对他们母女下手。她不想将母亲的娘家弄成仇人的地步,所以,谢歆玥目前还是倾向于合作双赢的局面的。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徐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信心满满:“不过,哥,让我打探消息,这个是少不了的吧!”
说着,他摩擦着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你这个贪财鬼,我们每天的进项都是你在管,需要多少钱随便拿,我难道还会不给你不成!”
谢歆玥哭笑不得,徐琰的爹虽然是个铁匠,却是很会赚钱的,对于这个宝贝儿子,三岁就送到私塾启蒙。这小家伙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之能,简直就是一个小天才,夫子教的东西他学得很快,别人一年才学一本书,他却能够完整的读出四书五经了。
只可惜,徐琰五岁那年,家里突遇横祸,父母在街上被一辆权贵的马车双双撞死,家里的钱财更被极品亲戚一扫而空。也亏得徐琰懂事很早,靠着自己的小聪明混迹于翔安城四周,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当三只手从那些有钱人身上偷银子。
因为父母被权贵撞死,徐琰小小的心里,最恨那些有钱有权之人,恨不得偷光他们的不义之财才好。他偷了钱之后,却不是拿去大鱼大肉的享受,多数都救济给了附近的穷人和乞丐。
这小家伙,虽然有些偏激,心底却依然是十分善良的。所以,谢歆玥对他,总是难得的多了几分纵容和*爱。因为徐琰对数字极为敏感,心算速度一流,所以就让他做了小账房管家了。
本来谢歆玥是打算让小家伙继续去私塾上课的,谁知道却被对方给嫌弃了,原来,这两年他都会偷偷地跑到私塾去偷学,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脑袋,那些先生会的都还不一定有他多呢!
徐琰不喜欢那些四书五经,也没有想要考上状元当官的想法,他只想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然后可以帮助到那些贫苦人家。所以谢歆玥干脆尊重他的想法,每天抽出时间,亲自教他如何管账。
“哥你最好了!那我先走了啊!”
“哎,琰哥儿你等等,午膳都还没吃呢!”慧姑赶紧叫住他,徐琰却早就跑的一溜烟儿没影了。
“好啦慧姑,你还担心他没吃的吗?估计又是出去请他那帮小朋友吃大餐了,甭管他!”
谢歆玥笑着摇了摇头,又紧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有好几个病人的药还没配好,若不是限制了时间和人数,光凭她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郡守府,郭家。
作为一城之主,郡主郭嘉在翔安城就相当于土皇帝。郭嘉人至中年,膝下嫡出的唯有一儿一女。嫡长女郭玉莹三年前下嫁给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尹少尹的嫡长子尹正浩为妻,尹正浩更是在婚礼上宣誓,此生只会有郭玉莹一个女子,一时间更是在翔安城传为佳话。
然而就在半个月前,这对一向恩爱的夫妻竟然出了问题,郭玉莹竟然哭着回了娘家,尹正浩追到郡守府也避而不见,甚至要对方给她一纸和离书,重新再娶。
尹正浩当然不同意,且不说这样做会不会得府尹大人,他对郭玉莹并无二心,怎可能休妻再娶?然而郭玉莹就是不肯再见自己的夫君一面,整日以泪洗面。
“爹的宝贝女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姑爷到底为了什么闹矛盾?你就头痛这么一个小毛病,用得着闹和离吗?”郭郡守急的团团转,他就这么一个嫡女,从小如珠如宝的*着,哪里舍得看她这样受罪。
“是啊莹儿,有什么事情你就要说出来,憋在心里对谁都不好。乖孩子,别让爹和娘担心好吗?”郡守妇人也在一边劝了起来,神色间满是担忧之色。
“爹,娘,你别问了,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矛盾,他也没有另结新欢。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耽误他一辈子,所以自请和离,你们也不要为难他。”
郭玉莹神色恹恹地躺在*榻上,眼中一片死灰,竟是仿佛生无可恋的样子。见状,郭郡守更是唉声叹息,差点急白了头发。
“姐夫,不管我娘怎么逼问,姐姐都不肯出来见你。她这几日头痛加剧,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大夫,吃了多少药都无济于事。再这样下去,姐姐恐怕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客厅之中,郭玉仁一脸凝重的神色,对着眼前神色憔悴的尹正浩开口道。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玉莹如此在意此事,她的头痛是老毛病了,我又不是不清楚。为什么她非要因为这个与我和离呢?”尹正浩痛苦地皱起眉头,心力交瘁。
“姐姐不肯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今日我出门,听说了一个神医,最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只是那神医颇有些古怪,不肯上门看诊,要病人亲自过去才行。以姐姐现在的样子,她恐怕已经存了死志。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如偷偷地将姐姐弄晕,再由姐夫你陪着她一起过去!”
“这——那个神医真的可靠吗?”尹正浩有些犹豫,整个翔安城最出名的大夫都请过来了都没办法治好妻子头痛的毛病,一个民间大夫真的可以吗?
“现在这情况,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特意派人调查了一下,那神医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说不定真的能够治好姐姐呢!”
且不说郭玉仁是如何劝说家人将自家姐姐送去就医,赵家这边也是一片混乱。如今的赵家早就已经分了家,主家这边是赵家的嫡枝,也就是赵珍儿的亲哥哥赵志山当上了家主。
赵志山是个不成器的,最喜流连烟花柳巷,早年还有老爹压着,到现在更是肆无忌惮,整日出门喝花酒斗狗玩乐,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纨绔。赵家若不是有他的儿子赵铭撑着,还不知道被他怎么给败落了。
赵铭是赵志山的嫡长子,也是赵家孙子辈中唯一有出息的一个,日渐没落的赵家在他手上,好歹在翔安城站住了脚,成为了三大富商之一。
“大少爷,不是属下不尽心,那神医家里居然养着一匹白狼,我们根本都不敢靠近。你看小的这样子就知道了,那守门的小童还说了,这次只是简单的吓唬吓唬,下次再这样就要来真格的了。”
“闭嘴!我是叫你们去请人,不是要你们去逼人!赵大,你跟着老爷,别的本事没学到,这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倒是用的熟啊!要不是看在奶娘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赶出赵府了!”
赵铭今年也才二十多岁,他的长相英气,神色虽然温和,眼神却显得极为凌厉。揉了揉太阳穴,赵铭打发走几个下人,眉头的褶皱又深了几分。看样子,他得亲自去一趟柳巷了,虽然他也恨自己的亲爹不争气,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就这样看着他病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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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活该啊活该,哥,那个赵志山得的居然是花柳病啊!小泥鳅就在画舫那边讨生活,他说了,自己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赵志山去*左拥右抱呢!不行不行,花柳病可是会传染的,这种病人咱们可不能接啊!”
徐琰抱着肚子笑的直打跌,眼中满是幸灾乐祸,谢歆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情绪。
“小小年纪,嘴巴里面放干净些!”
“哎,若是老太爷还在,看到大老爷这样不争气,不知道有多痛心呢!”慧姑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从小在赵家长大,难免会有几分感慨。
“琰哥儿不是说了吗,我那个便宜表哥赵铭好歹是个有出息的,赵家不至于什么都保不住。不过,此事正好可以利用上,说不定,还是我得到赵家的一个契机呢!”
徐琰打听到的消息虽然不多,却也足够她了解如今赵家的情况了,谢歆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恐怕等不了多久,她就能见到这些“亲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