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一愣,懊恼得只想咬舌头,她怎么就开了个这样的话题,这下好了,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跟邵深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她爸妈,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若是父母知道了绝对会被她给气死的,而且如果外人知道,那她也别想在云大继续上学了。
她低头用筷子捣着碟子里的泡菜饼,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说话。
云开看她几秒,摆了下手,“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只是顺口问问,赶紧吃,一会儿都凉了。”
景一低着头依旧没说话,默默地吃着泡菜饼,不时地抬眸偷看云开一眼,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其实云开也不是非要打听,只是突然想起来,一时兴起就问了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有时候连亲爹亲妈都会保留的小秘密又岂会对一个外人讲?
她笑笑,敲了敲桌子,“赶紧吃,吃完陪我去学校转转,好一阵子没回学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景一见她没生气,暗暗吐了口气。
吃过东西两人回到云大,走在熟悉的路上,云开颇为感概,好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到她上学的时候,那时候父母还在,她有相爱的男友,生活简单而快乐,没有这些是是非非,多好啊。
可是如今……她轻叹了口气,就听到景一跟一人打招呼,“谭教授好。”
云开抬眸看去,愣住,“是你?”
“是你?”谭裴霖也很惊讶,微笑着看她。
“姐,不是,我又忘了,叫顺口了,小开,你跟谭教授认识啊?呀!”景一一拍脑门,“瞧我这猪脑子,你也是云大的出来的嘛,那是不是以前谭教授就教过你啊?”
云开摇摇头。
谭裴霖也与此同时开口,“我是今年才来学校任教的,听景一这话,你已经毕业了?”
云开点头,“去年毕业的。”
“什么专业的?”
“经济学。”
“女孩子学经济,很厉害的。”
云开笑笑不语。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有机会见。”谭裴霖适时地开口,微笑着告别离开。
等他走后,景一拉住云开的手臂一脸的八卦,“小开,你跟谭教授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啊,你们认识?”
云开就将在甜品店的偶遇跟她讲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早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问景一,“他叫什么名字?教什么的?”
“谭裴霖,建筑系的教授,以前在国外任教,据说是学校花重金聘请来的,今年三十五岁,据说还是单身,长得又这么英俊,你都不知道好多女生都在计划着下学期转到建筑系呢,这男人简直就是少女杀手。”
听着景一眉飞色舞地介绍着那个男人,云开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有时候过于巧合的偶遇都是别具用心的设计。
谭裴霖,谭,在云城这个姓氏并不多见,想要查一查很简单的事情。
萧寒电话再次打来的时候,云开正坐在云大西门的小吃街的一家小吃店里吃香辣面,接电话的时候嘴里还有东西,说话也不清不楚的,“萧寒啊,有事吗?”
这边萧寒差点血溅一地,她一早就出门,到这会儿天都黑了还不回来,他打过去电话她居然还问他有什么事,简直太过分,太惨无人道了!
他努力地深吸了两口气,再开口声音较之前更加的温和,“嗯,有事,一天不见老婆,想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凉意习习的秋晚,这带着丝恳求和委屈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令人只感觉周身一凛,心口莫名就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云开用筷子挑了一大口面条塞进嘴里,辛辣从口中直灌喉咙,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萧寒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云开一下子将手机扔在桌上,端起旁边的果汁咕咚咕咚地饮了起来。
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果汁,这才感觉喉咙里没有那么的火烧火燎了,不够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止住。
桌上的手机里那人的声音还在传出来,云开盯着看了许久才重新伸出手拿起来,“刚才吃东西呛着了,没事了,我晚些就过去,你吃过饭就先休息,不用等我。”
电话里一阵沉默,就在云开决定挂断的时候,萧寒的声音响起,“云云,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云开拿起筷子重新吃面条,吃了两口才回答,“没有啊,今天回了趟学校,忽然想继续上学了,不说了我正吃饭呢,挂了。”
不等萧寒再说话,云开利索地就挂了电话,然后瞄了眼桌上的餐单,又点了一份酸辣粉,超辣的。
吃了一份麻辣面,又吃了一份超辣的酸辣粉,云开吃得浑身暖呼呼的,大衣的扣子敞开着走在冷风中都不觉得丝毫的冷,额头上甚至还在冒着汗,嘴巴张着不停地吸气。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吃过这么麻辣过瘾的东西了,今天总算是解了馋。
刚一走出小吃街,就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路口,阿九在车边靠着抽烟,见她出来,丢了烟直起身。
“嫂子。”
“车上有水吗?”云开用手做扇子张着嘴伸着舌头使劲地扇风,阿九看她,借着昏黄的路灯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张鲜红似火的嘴唇,他皱了下眉,“你现在不是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吗?”说着已经拉开车门从里面取出了一瓶纯净水。
云开接过来拧开猛喝了几口,这才说:“谢谢啊,我就是今天特别馋出来解解馋。”
阿九无语,拉开车门,“上车吧。”
“哦。”云开乖巧地坐进车里,一气儿将一瓶水喝完,胃里终于舒服了,车内开着空调温度太高,她就将大衣脱掉放在一旁,靠在车座上打了个盹儿。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属猪的,一吃饱挨着椅子就犯困。
可很快她便被吵醒,阿九开了车载音乐,还是劲爆的摇滚曲,声音特别的大。
云开睁开眼睛,盯着阿九看了几秒,坐起身,“你故意的吧?”
阿九坦然承认,“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三哥刚做完手术,你上午跟郑君杰见面就算了,见完面你为什么不回医院?”
“替你说三哥鸣不平呢?”云开淡淡一笑,重新靠在车座上,左手抬起用小拇指捅了捅耳朵,“你三哥让你问的?”
阿九声音冷冷的,“你别总是这样端着,就算是三哥真的喜欢你,可是端得过了头就不好了,也很没意思。”
从认识阿九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样冷冰冰的态度,看来她是真的做得过分了,连旁人都替萧寒鸣不平来了。
云开轻轻笑了下,合上眼眸不说话。
阿九关了音乐,正好等红灯,就扭头伸手推了她一把,“我跟你说话呢!”
“我耳朵又没聋,声音这么大做什么?”
阿九被她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惹得心里更是跟炸了毛似的,声音却比刚才还要冰冷,脸色也阴沉得如同快要下雨的天,“云开,我原以为你年纪小思想简单,没想到也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三哥玩不过你这种女人!”
云开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终于掀起眼皮,缓缓侧脸去看他,嘴角那抹惯有的淡笑染上了一层冰冷,语调轻缓,却带着强大的杀伤力。
“你是想说你原以为我是白痴吧?其实啊,我是个狐狸精,狐狸精是什么你知道吗?所以啊,萧寒他肯定玩不过我,这男人嘛,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才越有征服的欲望,我若是那么快就老老实实的从了他,你说他还会对我感兴趣吗?”
停顿了一下,她用手指撩了下头发,声音更淡,“也不妨跟你说实话,我现在之所以还留在他身边一来当然是为了他的钱,二来我想贺先生应该也能猜得到,当初他用手段逼着我跟他结婚,再到他为了苏言溪给我那一耳光让我昏迷了好几个月才醒来,我当然要报复他,他毁了我的生活,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他不是想跟苏言溪在一起吗?我偏偏让他不能如愿。”
阿九猛然愣住,直勾勾地盯着她,只觉得身边坐着的是另外一个人,让他感到可怕,果真女人心,海底针!
云开看他的反应,心里甚是满意,“你大可以将这话告诉萧寒,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