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亮了,明亮的灯光刺得人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他已经近在眼前,距离不足一尺。
他像是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下巴上的胡茬从长度来看至少两天没有刮过了,一张脸看起来无比的沧桑,怎么也找不到昔日里令人脸红心跳的那一面。
还有啊,他的身上还穿着大衣,只是这大衣居然皱巴巴的,还有平日里永远都锃亮的黑色皮鞋这会儿都是泥泞,就连裤腿上都是泥巴。
他这是徒步翻越万水千山而来吗?
云开惊讶于自己的应变能力,灯亮之前还在震惊,灯亮之后,居然有心思打量跟前的人,甚至还想调侃。
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因为看到了他缠着纱布的右手。
“手怎么了?”云开朝前跨了一步,急忙地执起萧寒的手,纱布缠了厚厚的数层,将他的一只手都包裹成了一颗又肥又大的粽子,“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云云!”萧寒却顾不上跟她解释,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甚至因为动作太粗鲁,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下巴,他反正没觉得疼,可是云开却龇牙咧嘴,“云云,总算是见到你了!很高兴!”
云开动了动嘴,伸出手环抱住他,眼泪登时就蓄满了眼眶,听着他的声音,抱着他,依然觉得不真实,像梦,“你怎么跑来了?”
“接你回家!”萧寒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像是风尘而来,紧了紧怀里的人,他腾开一只手,低头将她的下巴捏起来,仔细地端详了半天,扁了下嘴,“瘦了!”
云开换了个姿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白眼一翻,“胡扯,两天没见都瘦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不像你,一日不见才如隔一秋。”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云开哼了一声,小气得不行的老男人。
萧寒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声音还有些黯哑,但是却被喜悦给遮挡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里的人,眼底全是心疼,“是真瘦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保准一个月把你养得胖乎乎的。”
云开对这个“胖乎乎”做了一下脑补,觉得实在是惨不忍睹,现在虽然瘦了点,也没瘦得那么可怕,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不要那个胖乎乎了,走路浑身的肥肉都乱颤,到那会儿可就真没有美感了,别说她自己看着都反感,他估计连看一眼都不会看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现在流行骨感美。”
“现在流行骨感美?云云,你好歹也属于引领一个时代潮流的人,连现在流行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时代是你们90后的时代,你丢不丢人?”
云开被萧寒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她怎么就丢人了?而且似乎还很严重,搞得跟她是谁似的,她除了她自己,谁都不是。
萧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个傻孩子,现在流行微胖,你起码还要再增肥20斤才能赶上标准,加油吧,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云开却嫌弃地嗤哼了一声,“就你那做饭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
萧寒嘻嘻作笑,亲了亲她,“那你做给我吃好了,反正你做的什么我都喜欢吃。”说完,趁机又在她的嘴唇上啄了几下,美得一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萧寒,你到底是想自己吃胖还是想让我吃胖?”
“一起胖。”
“我讨厌发福的男人。”
“只要是你,多胖我都喜欢。”
两人腻腻歪歪了老半天,丝毫都没留意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的男人,那人手里的一支烟都快燃尽。
“秀恩爱,死得快,不懂吗?”得不到,又不让嘴上占便宜,那样会把萧腾憋死的。
在云开昏迷的那一刻,他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了主意,跟她说跟他结婚是她唯一的选择,其实不是。
他还是有选择的,可他自私,他想要跟她结婚,哪怕是结完再离就行,只当是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
可是她昏倒的那一刻,他却再也做不到自私,他爱她是想要她快乐幸福,而不是如坠地狱。
婚礼照常举行是因为他要了一桩心愿,也昭告天下对他有想法的那些女人,他已经有主了。
这辈子他没打算再结婚,更没打算再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接受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所以这场婚礼,意义很大。
她昏迷后他一方面给萧寒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方面极力的说服了父亲,甚至因此将父亲气昏进了医院,可结果还算满意,父亲终于为他再一次的妥协,但是严厉声明,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