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完陆承铭已经是深夜了,江小鱼看着床上被清洗干净的某人,突然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来,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妈子!
她在家洗澡水是妈妈给放好的,衣服是妈妈给洗好的,就连第二天上班穿什么衣服都是妈妈给准备好的,她的生活真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怎么就现在沦落成伺候人的命了?
江小鱼累得气喘吁吁的,一屁股蹲坐在床边,看着呼呼大睡的人她就觉得心里来气,一生气,她就想吃东西。
将她妈晚上熬的鸡汤拎过来,保温桶抱在怀里,拿着勺子,盘腿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名曰,补充营养,她今晚的劳动量可实在不小,必须补补。
鸡汤喝到一半,大概是香味诱惑了醉死的人,陆承铭砸吧了几下嘴,哼出一声,“饿……”
江小鱼抬眸看了看他,将一勺鸡汤送到他微张的嘴边,倒了进去。
像是久旱遇到甘霖,陆承铭立马就咽了下去,嘴巴再度张开。
江小鱼又舀了一勺倒进那口井里,一勺一勺又一勺,眼看着保温桶里的鸡汤见了底,她突然灵机一闪,舀了一勺放进自己嘴里,俯下身对准那口井。
一口,一口……
汤终于没了,可那口井似乎是个无底洞。
唇舌纠缠的时候,江小鱼忘了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瞪着一双眼睛,她在问自己,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陆承铭搅和了一通,似乎是不满足,抬起手捧着江小鱼的脸继续搅和。
江小鱼的心跳终于有了异样,扑通扑通得像擂鼓,她都担心会不会一会儿吵醒这个男人,万一他醒来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喝醉酒的男人都太危险,虽然她喜欢这个男人,从小都喜欢,可是她还没傻到为了爱情牺牲身体,不到两人确定关系,她跟他绝对不可以发生任何肢体上的碰撞。
想到这里,江小鱼一把推开了陆承铭,坐在床边大口地喘着气。
陆承铭被她这一激烈的动作也给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袋还算清醒,知道跟前的人是谁。
“江小鱼?”
江小鱼瞪了他一眼,抬起手使劲地抹了抹嘴巴,“干嘛?鸡汤喝完了,没了!”
陆承铭的头很痛,他想坐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江小鱼看他这一副熊样,实在是于心不忍,爬起来跪在床上揽着他的肩膀打算帮他一把,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非但没能将这个人给弄起来,她还落了个投怀送抱的嫌疑。
两张嘴准确无误地就贴在了一起,两双眼瞪得像大枣。
到底是谁主动的,等天亮后,两人都不记得了,昨晚上似乎只是一场梦。
梦醒后,你不戳破,我不言语,很有默契。
江小鱼几乎是仓皇而逃,出了门才发现自己的保温桶忘记拿了,再敲门又难为情,一咬牙,朝电梯走去。
今天她早班,在医院门口碰到萧寒和云开,她的本意是躲开,不知为何,就是心虚,可萧寒似乎是故意的,老远就打招呼,“江护士,早啊!”
云开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今天有些怪,平日里他都不跟人主动打招呼的,拽得跟个大爷似的,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打算重新做人了?
江小鱼满脸堆笑,却笑得十分的不自然,“嘿嘿,萧先生,云小姐,早。”
“昨晚上承铭没有折腾吧?”萧寒微笑着问,一脸的无害。
江小鱼的脸红得都要滴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讪讪地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走近了云开才发现江小鱼的脖子上留有印记,虽然说穿着半领的毛衫遮挡着,可是一动一动的时候还是能够隐约看到。
作为过来人,那是什么,云开很清楚。
看来昨晚一定很浪漫。
陆医生这个黄金单身汉终于被眼前这个江妖精给降服咯,陆爸爸这下估计该放心了,说不定心情一好,癌细胞都死掉了呢。
江小鱼离开后,云开跟萧寒对视了一会儿,暧昧一笑。
“其实我觉得江护士跟陆医生还是挺般配的。”
“你还觉得思辰跟宁驰般配呢,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媒婆,要不你开一婚姻介绍所怎么样?”
云开白眼一翻,抬步,“好啊,等你到时候成了会员我给你打五折。”
“……”
“喂,云开,你怎么又说话不算话,昨晚上说好的今天去领证,户口本我都带了!”
照顾陈思辰吃完早饭,云开打车去茶餐厅,今天装修公司的经理过去,搬家公司的人也会过去,茶餐厅里的很多东西都需要收拾出来,其实里面的桌椅之类的还都可以用,可是颜色云开不喜欢。
乔易今早打来电话说他要回家一趟,他妈妈生病了。乔易的家在国外,所以这一来一回的至少一星期,唉,云开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果真做生意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搬家公司将茶餐厅里的桌椅都给搬上了车,茶餐厅一下子空落落的,云开站在里面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过她知道很快这里就焕然一新了,这是她的第一份事业,不管有多难,多不简单,她都会努力的做好,更何况,她还有萧寒的支持,有携手打天下的乔易,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支持,她一定能够做好。
装修公司的人过来看过后已经是中午了,云开给萧寒打电话,他没在公司,云开就自己就近找了个小餐馆,点了一份蛋包饭,可等上来后却又不想吃,又要了一份土豆粉。
正吃着土豆粉刷着微博,耳边响起一个女生的尖叫,“呀!快看,外面有人在打架,那女的也太强悍了,看起来瘦不拉几的,还是一女汉子,那男人也太窝囊了吧!”
秉着年轻人好奇的心态,云开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向了外面。
隔着一层玻璃,她看到外面的步行街上,站着一男一女,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女人还在挥舞着手对着男人指指点点的,隔着玻璃听不到在说些什么,但是那男人一直低着头抿着一张嘴没说话。
“啪--”似乎又是一耳光,声音几乎都要震碎云开的耳膜,她握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紧紧攥在了一起,攥得关节发白。
“唉!这年头什么人都有,那女的虽然是有点姿色,可是都一老女人了。”
“那又怎样,有钱呗,这年头别说老女人了就是丑八怪只要你有钱,男人也会扑上去的。”
“也是,这年头不止女人做人家的小三小四小情人,男人也有做小情人的,你没听刚才那女的说,我给你钱养你,你却在外面养女人,我估计这男人养小情人被这老女人给发现了。”
“不过你说这男人长得也不赖,看起来又不傻,干嘛要做别人的情人?”
“那你就问他自己好了。”
“……”
从外面进来两个女孩,在云开旁边的桌上坐下,从一坐下就开始议论,喋喋不休,云开想不听到都很难。
可她,真的情愿什么都没听到。
她最终没有出去,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看着人群散去,看着女人离开,看着男人消失,看着看着什么都看不到了,看着看着,心都要碎了。
她不相信别人的议论,可却又害怕是那样的结果,她曾爱过的男人即便是自暴自弃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
他是有多需要钱才会那样,他到底有多不相信她,才会在结婚的时候需要钱不跟她说,离婚了需要钱也不跟她说。
云开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海边,海水如果一下子没过她的的头顶还好,她至少还可以挣扎,可是现在,却是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悄悄地一点点将她吞没,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挣扎,这种无助是深深的绝望。
“萧寒,你在哪儿?”云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小饭馆,坐在步行街中间的休息凳上,头顶明明是明媚的阳光,可她却感觉骨头缝里都是冷气,她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萧寒说他正跟客户在聊天,他没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要她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他给她回过去电话。
云开挂了电话,她想找人查查那个女人是谁,最后电话打给了萧腾。
“呀,宝贝,想我了?”萧腾依旧没个正行,“是不是想老公了,你在哪儿?我飞奔过去。”
“萧腾,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云开没心思跟他斗嘴,抱着膝盖朝椅子上蜷了蜷,声音有些无力。
萧腾听出她的异样,立马收了嬉皮笑脸,神情紧绷,有些严肃,“你怎么了?萧寒没在你身边?你在哪儿?”
在哪儿?云开抬头看向周围,是啊,她在哪儿?她也不知道。
云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跟萧寒说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他来了,放佛乘着彩云而来,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暖暖的光晕,看得云开有些眼花。
“出什么事了?”萧腾看她好好的,松了口气,挨着她坐下来。
“这个女人,帮我查查她。”云开打开手机,照片是她在饭馆的时候透过玻璃拍摄的,有些不是特别的清楚,而且那个女人也只是半张脸,另外的半张脸被人给遮挡住了。
萧腾担忧地看她一眼,接过手机,看了几秒钟,然后打了个电话,说了些什么云开也没听清楚,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机还给她,说处理好了等他的消息,最慢晚饭之前就能够有结果。
“谢谢你。”
“老夫老妻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没吃午饭,陪我去吃饭。”萧腾拉她起来,这才发觉她的手冰得吓人,“这么冰!你发烧了?”
云开已经找回了飘走的魂魄,看他一眼,“你发烧的时候浑身冰冷?”
萧腾的嘴角抽了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我都不该过来管你!萧寒呢?他死去哪儿了?我跟你说,他要是照顾不了你,你趁早离开他,回到我怀里,我不计前嫌。”
“结果查完只可以给我一个人,不许告诉任何人。”
“萧寒都不可以?”
云开抿了下嘴唇,点头,若不是迫不得已,她连萧腾都不想找。
“陪我吃饭。”
“好。”
这顿饭吃得时间有些久,足足吃了三个小时,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暮色已经笼罩。
调查的结果也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萧腾收到了一封邮件,看完后问云开,“是我简单地告诉你还是你自己看?”
云开看着他想了几秒钟,“你发我邮箱,我自己看。”
“好吧,但愿你能……接受,其实也没什么,这世界上钱最他妈的不是东西,可是人人却都喜欢钱,只是人跟人不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挣钱方式。”
“你别说了!”云开痛苦地抱住头,缓缓蹲在地上,她不相信,不信!君杰不是那样作践自己的人,不是!
萧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手斜插在裤兜里,眼中有心疼,脸上却全是冷漠,继续说着,“云开,我知道你对郑君杰还有感情,但你要清楚,即便是他现在……”
云开蓦地抬头,瞪着眼朝他大吼,“你闭嘴!”
“好,我不说。”萧腾抿了下嘴唇看着远处,能被她爱上的男人他都羡慕,嫉妒,什么时候他也能被她爱上?
自嘲一笑,他抬头望着天空,星星还没出来,夜空也没有完全黑暗,城市的霓虹灯却已经闪烁,映得天空都成了五颜六色,可他的眼中却一片黑暗,漫无边际,无垠而绵长。
这样的状态不能去医院,云开让萧腾送她回家,到家的时候萧寒也刚到屋,见她从萧腾的车里下来,他的心里一紧,快速走出屋子。
“云云。”
萧腾没有下车,只是透过车窗对萧寒交代,“你要是照顾不好她就别霸占着,能照顾好她的人还有很多,她不是非你不可。”说完车子扬尘而去。
“云云,下午你怎么了?我忙完后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去了医院思辰说你也没去医院,我又去茶餐厅你也不在哪儿,你--”
云开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萧寒我没事,我有些累,我先回房间了。”
“这……”萧寒看着她的背影,她很明显在生气,对她冷漠而疏离,“云云。”
“晚饭你自己吃吧,我不饿。”云开回到书房,将房门反锁,坐在电脑前却迟迟没有开机,萧腾发的邮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内容,比她预期的要糟糕?还是要好一些?她不敢看,怕自己失望,也怕自己心疼。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相信他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选择。
最终还是打开了电脑,登陆了邮箱。
图片配文字,十分的详细。
每看一张照片,一个字,云开的心都像是被人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将她的心剥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到底有多需要钱,才会走到这一步?
三亿?为了区区三亿,他将自己卖给一个老女人,她不能说值不值得,只是觉得心好痛。
云开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邮件上的那个手机号码,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在屏幕上,然后按下拨号键。
“喂,哪位?”
第二天的天气,如同人的心情,大概是老天爷也遇到了伤心事,从半夜就开始掉眼泪了,雨点不大,雷声却不小。
云开一夜没有合眼,也没有走出书房,天亮的时候她删掉邮件,关闭电脑,走出书房。
“萧寒?”
一拉开门就看到门口摆着一张单人沙发,沙发上的人睡着了,却睡得并不放松,眉头紧紧地皱着。
听到声音萧寒倏地睁开眼睛,“云云!”
云开黛眉微蹙,“你怎么在这里睡?”
“我,我担心你。”
云开扬起下巴,抿了下嘴唇,俯身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我没事。”
萧寒抱着她,“云云,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昨晚上他给萧腾打电话,想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萧腾说这事是他跟她之间的一个秘密,不可以告诉他,说实话,不难过是假的,她有什么事不可以跟他说却选择了萧腾?
“不要问好不好?答应我不要再问了。”云开哭了,眼泪落进萧寒的脖子里,顺着他的脊背滑下,滚烫滚烫的,几乎能将他的皮肤烫掉一层。
萧寒不知所措,哄着她,保证,“好,我不问,以后再也不问,你别哭。”
一夜的坚强在这一刻崩盘,云开放声大哭,那积压了一夜的情绪就像是突然爆发的山洪,急促而又猛烈。
此刻的云开,就像是站在淋浴下洗澡,水有点烫,可是按着刻度将温度调低一格,却又觉得凉,这种无所适从令人不安而又紧张。
萧寒给云开放了洗澡水,他说,她需要好好泡个热水澡。
云开泡澡的时候萧寒去楼下打了个电话,让刚子去医院给陈思辰送早饭,他知道云开今天这个状况肯定不能再去医院,而他这会儿也静不下心来做早饭,所以又打电话让人送了早饭过来。
云开没敢泡太长时间,她跟那个女人约了上午十点在cbd的一家咖啡馆见面,那家咖啡馆很有名,不仅仅是因为咖啡好,还因为它很私密,当今时代,人人都戴着面具,面具下藏着一个又一个的秘密,肮脏的,虚伪的,可怕的,丑陋的。
这个咖啡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藏·咖啡。
藏着不堪,藏着丑陋,藏着秘密。
云开踩着时间点到达的咖啡馆,坐下等了足足半个小时,那个女人才扭摆着腰肢姗姗来迟。
云开并不恼怒,等待的过程她也没有闲着,她跟装修公司沟通了一下装修的事宜,又接了一个应聘收银的女孩的电话,她们约了明天上午在茶餐厅附近见面。
女人一来便气势汹汹,红色的包包朝桌上一甩,动静很大,但好在是包间,所以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女人在云开的对面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支精美的烟盒,抽了一支烟夹在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上,大概是抽烟太多的缘故,原本纤细优美的手指都被熏得有些发黄。
抽了几口,女人这才动着红唇,眼睛半眯着扫了眼云开,一脸的轻蔑和鄙视,“说吧,想要多少?”
云开跟前放着一杯意式咖啡,口味纯正浓郁,但她始终未尝一下,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云开看着这个叫宋婷的女人,似笑非笑地问:“我想要多少你就会给多少?”
宋婷嗤哼一声,“胃口不小啊!”
“一般般,早晨吃得有些撑。”
“你--”宋婷有些恼怒,端起云开跟前的咖啡毫不犹豫地就泼了出去。
云开只是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并没有闪躲,咖啡已经凉透了,不会烫伤,用咖啡洗脸,嗯,还不错。
“你什么东西!我告诉你,郑君杰那个混蛋给了你多少钱,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最好给我一分不少的吐出来,否则……”
“怎样?”云开不恼也不怒,抽了张纸巾擦脸,挑衅的眼神看着宋婷,“否则怎样?”
“怎么?”宋婷冷笑,“像你这样的姿色,送去夜天堂,应该能卖不少钱。”
夜天堂是云城有名的夜总会,云开没去过,据说纸醉金迷,靡乱之极!
“看来宋女士这是轻车熟路。”
“你们这种爱慕虚荣的女大学生我见多了,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我给你二十万,并且不追究你之前从郑君杰这里拿走的钱,你离开郑君杰,并且保证跟他以后再也不来往。”
云开笑了,笑得讽刺,将擦过脸的纸巾放在桌上,悠然开口,“宋女士,那不如你开个价吧,多少你才能放过郑君杰。”
宋婷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一个还没走出校门的大学生,如此大的口气,看来你勾搭上的还不止郑君杰一个。”
云开点头,“是呀是呀,我傍上的可是个大款,很大的!宋女士你也是有丈夫有孩子有家的人,婚内出轨,而且同时跟三个男人保持着情人的关系,我想这件事一旦曝光,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吧?”
“你--”宋婷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云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宋婷语,调不紧不慢,一字一句,“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但知道你同时拥有三个情人,我还知道你今年十岁的儿子并不是你跟你丈夫所生。”
宋婷大惊失色,夹在指间的烟蓦地就掉在了地上,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的肌肉拼了命地痉挛着,瞪着云开,如同看到了妖魔一样的恐惧,“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