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深微微一笑,看向苏灿,“苏小姐,不知道你对我这样的安排是否满意?”
苏灿红着一张娇羞的脸,点头,“谢谢大哥,这个安排我很满意!”
“大……大哥?”邵谦扭头看身边的人,“哪门子大哥?”
谁料苏灿却下巴一抬,挽住他的手臂,“你大哥,我难道不应该叫大哥吗?”
邵谦,“……”
“好好玩,今晚你们的所有开销都记在我的账上。”邵深冲着胞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合上车窗户。
“邵深你——”邵谦气得直跺脚,“我一会儿就给舅舅打电话!”
苏灿一脸的讽刺,“邵谦你幼稚不幼稚?还给你舅舅打电话告状呢,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邵谦,“……”
车窗户彻底合上,邵深勾唇笑了,没想到今晚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形,要是以前那几次都这样,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结过婚,订婚都订了四次。
“邵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去云大?”
邵深一愣,是呀,去哪儿?
他决定先给刘成打个电话。
第一遍刘成的电话没接,第二遍,还没接。
这个混蛋,耍他是不是?
邵深决定先去云大,如果云开不在学校,那就去刘成的公寓。
……
云大宿舍里,今天虽然是周五,但是江心蓝和谭靓靓都没回家。
这会儿三个女孩正坐在桌边,围着一桌子的零食在吃着聊着天。
这段时间景一的感情算是小顺利,但是江心蓝和谭靓靓却都不顺。
江心蓝分手了,谭靓靓跟齐林到现在都不清不楚的。
景一问谭靓靓,“靓靓,你跟齐林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这一天都闷闷不乐的。”
谭靓靓趴在桌上嗑着瓜子,一张脸都快皱成了一团,“昨天我跟齐林表白,他说我们不合适,并且还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女的,长得没我漂亮,腿没我长,胸没我大,他竟然说那是他女朋友。”
说着,谭靓靓的眼泪豆就掉了出来。
景一吓坏了,平日里谭靓靓一直给人一种十分高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掉眼泪,“靓靓,你别哭呀,遇到事情了我们慢慢解决,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心蓝点头,“是啊,究竟怎么回事?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在那儿,做什么的,明天我去会会她。”
谭靓靓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齐林说,他们是在国外时候就认识的,还是同学。你们说我都等了他那么多年,他回来了不找我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女朋友回来,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景一和江心蓝对视了一下,有没有过,这个真不好说,也许自始至终都只是谭靓靓一个人的单相思,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我想喝酒!”谭靓靓突然坐起身,抹了两把眼泪,狠狠地说。
江心蓝和景一对视了一下,“好,今晚我们不醉不睡!”
三个女孩一起下楼,在学校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箱听装啤酒,一箱24听,然后一起抬着啤酒回到宿舍。
又叫了一份外卖,不到十分钟外卖就送到了。
景一其实是不敢喝酒的,一来是怕挨训,二来,她真没喝过酒,就那次喝了那么一点还被邵深给呵斥,所以说心里话,她看着这酒,不想喝。
但是谭靓靓心情不好,她又不能说不喝,这会让谭靓靓生气,所以就硬着头皮喝。
江心蓝喝酒还行,从小酒吧夜店那地方没少去,虽不是不良少女,但是喝酒还是会的,不抽烟。
吃着东西,喝着啤酒,聊着男人。
江心蓝的心里也憋屈,喝了两听啤酒后眼圈也红了,但是眼泪没掉出来。
谭靓靓一听下肚后就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心里苦,等了齐林那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景一插不上话,劝人的话自己也不擅长不会说,所以就默默地喝酒,吃东西,喝酒也没敢多喝,谭靓靓和江心蓝一人两听下肚子,她还没喝半听,这啤酒也实在是难喝,她喝不下去。
这会儿她就在想,自己这真想做个坏女孩还做不了,高中的时候,班上有几个女孩,抽烟喝酒什么的都会,那时候她还挺羡慕,觉得真厉害。
如今自己也有这机会可以疯狂一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听着江心蓝和谭靓靓倒着各自心里的苦水,景一却在心里想着自己跟邵深。
她跟邵深的关系,虽然现在看似还算稳固,但是却也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塌,然后再也粘连不到一块。
今晚他去相亲,他说是他舅舅安排的,他不能不去,这她可以理解,毕竟那是长辈,不管怎样,面子是要给的。
但是,如果他舅舅要让他跟那个相亲的女孩订婚结婚呢,他也不能不照做吗?
她又想起了白晓雪,那个已经车祸离开好几个月差点都要跟邵深结婚的女人。
倘若白晓雪没有死,那么现在,她跟邵深还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吗?
肯定不会是,也许她此时也会跟谭靓靓和江心蓝这般的伤心难过。
心里想着,手里的啤酒就送到了嘴边。
等景一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喝完了一听啤酒,可是这过程中,她居然没有觉得难喝。
她又打开了一听,接着喝,忽然发现,其实也没她刚才觉得的那么难喝,但也品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心里难受的时候,其实根本就品不出来嘴里吃着的喝着的是什么,是什么味道,因为心里的味道已经完全的遮挡了这个味道。
第二听不一会儿也进了肚子。
而这边,谭靓靓和江心蓝已经开始喝第五听了。
……
邵深来到云大,在女生宿舍楼下,找了个女生去宿舍看看景一在不在,给了两百元的小费,那女生很高兴,拿着钱去了宿舍。
敲了敲门没人应,推开门只见三个女孩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她问景一在不在,没人理她。
下楼将这情况告诉了邵深,邵深问,宿舍几个人,女孩答,三人。
邵深黑了脸,那么就是说喝醉酒的人中有一个是景一。
他给刘成打电话,刘成这会儿刚下课,上课的时候手机调了静音,所以这会儿掏出手机正要看有没有未接来电,邵深的电话就进来了。
刘成一开始并不想接,但最后还是接了。
“刘成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景一现在在干什么?”电话刚一接通,就是邵深火气冲天的声音。
刘成皱了皱眉,并没有觉得邵深这是无理取闹,他问:“她在干什么?我今天晚上有课,我上课前把她送回了宿舍,怎么了?她没在宿舍吗?”
邵深咬了咬牙齿,心里有火发不出去,特别的难受。
“我在她宿舍楼下,三个女孩在宿舍里喝多了,你马上过来!”
刘成一听这话,当即挂了电话朝女生宿舍楼这边奔过来。
喝多了?她居然敢喝酒?
刘成既担心又生气,心里也窝了火。
从上课的地方到女生宿舍,起码也得十分钟的路程。
刘成赶到的时候,邵深已经将景一从宿舍给抱了出来,刚好到宿舍大楼的门口。
邵深发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没有脸面地求人,求那个宿舍的大妈,说是求还有些不符合事实,其实还有威逼利诱,最后这个胖女人才勉强同意上楼,给了他五分钟的时间,不下来就报警。
他以推开宿舍的门,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地上扔着的是空瓶子,扔了一地,乱七八糟的。
谭靓靓和江心蓝在地上躺着,景一还好,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但是还知道没躺地上,在桌上趴着。
邵深那会儿真想揍景一一顿,最后忍住了。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这是第二次,再一再二可以,但是再三再四,决不轻饶,今天这次就饶了她。
抱着她下楼的时候,她嘴里还在嚷嚷着喝酒,邵深真想将她给扔地上,气得心肝肺都要爆炸。
刘成跑过来,看了看邵深怀里醉得不像样的景一,也是气得不行,但是却也担心的要命,“送医院吧,看看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尽快的清醒过来。”
邵深也是这么想的。
头一次,兄弟两个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
景一醒来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觉得头痛欲裂。
她还在纳闷,怎么头会这么的痛?
“头好疼……”
等她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左右一边站着一个面色森寒,浑身冒着冷气的人时,她的大脑顿时清醒,知道脑袋为什么这么疼了,昨天晚上喝酒了,具体喝了多少,不知道,反正肯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呢?
她随即就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挺尸。
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在充斥在她的鼻息间,她这会儿知道了,这里是医院,难道自己昨晚上喝醉酒出了什么事?
不管有没有出事,反正就单单她喝醉这事儿,她都得挨收拾。
“景一,把你的眼睛睁开,你以为你闭着眼睛就没事了吗?”刘成的声音无比的冰冷和严肃。
这是景一自从认识他,头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她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认识这么久他不是没有生气过,但是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她不敢睁开眼睛,甚至还用力地闭着,更不敢跟以前那样跟他撒撒娇,说点好听的,软磨硬泡了事,今天这事,必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邵深你先出去。”景一听到刘成突然又说话。
她这会儿祈祷邵深别出去,可是她的祈祷落空,邵深点头,离开了。
她昨晚上喝酒的事,邵深和刘成一样,是真的十分的生气,不好好的修理她一番,她不会长记性。但是邵深和刘成却又不一样,邵深舍不得,刘成虽然也舍不得,但是他知道不教育不行,更何况他是当哥的,就算是揍一顿,她也不会跟她记仇,邵深不一样。
所以,收拾景一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刘成的身上。
邵深离开后,刘成站在床边边,对景一说:“趴下。”
景一不敢不做,乖乖地翻了个身,趴在了病床上。
刘成手里拿着的是一只拖鞋,狠狠地就打在了景一的屁股上,景一疼得身体一颤,可却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来,这事是她做错了,她没有资格叫疼,挨打也是应该的。
可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她哥真的打她,还这么用力,邵深也不管她。
在刘成打第二次的时候,景一的眼泪就出来了。
“以后还敢不敢喝酒了!”刘成问,手扬起落下,又一脱鞋落在景一的屁股上。
昨天晚上送她来医院,在路上还没到医院,她的脸色就变了,由一开始的红色变成了紫色,嘴唇的颜色也变了,变成了暗紫色,呼吸也不正常,差点没把邵深他俩给吓死,送到医院来医生说酒精中毒,原本她心脏有毛病就不能够喝酒,她不但喝了,喝醉了,还居然酒精中毒。
刘成和邵深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反正邵深进宿舍的时候,地上桌上横七竖八的扔了那么多,没有二十瓶也有十几瓶,三个人平均一个人也喝好几瓶了。
刘成问邵深,有没有五瓶,邵深说差不多。
所以今天刘成决定打五拖鞋,每一下他都用了很大的力气,打在她的身上,疼在他的心里,每一次扬起手的时候他的手是颤抖的,但是他必须打,不打,她记不住。
这点疼,比起她的命,不算什么。
景一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即就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出声,不回答。
“不说是不是?到底还敢不敢喝酒了!”刘成吼道,扔掉手里拖鞋,直接用手掌,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景一的屁股上。
“啪——”
声音清脆刺耳。
景一身体颤抖,疼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但仍旧是没有出声,不说喝还是不喝。
手掌又疼又麻的,刘成的眼睛周围此时很红很红,他知道她痛,可他的痛不比她轻。
“到底还敢不敢喝!说!”他沙哑着声音嘶吼,三十多年来,他头一次这么的吼过一个人,还是他疼爱的妹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宝贝。
邵深站在门外,听着病房里的动静,眼底通红。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心一阵阵地抽搐。
从昨天送景一来医院到现在,刘成一直就站着,先是在抢救室门外站着,后来抢救结束景一被转入病房他在广木边站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不跟人说一句话。
以前刘成对景一有多好,有多爱景一,他从来都不觉得,也从来都不相信,但是这次,他相信了。
有多爱,就有多害怕失去,这四下,打在景一的身上,可是却疼在刘成的心里。
不管景一此时怎么想,但她以后终会明白,刘成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
景一别扭又固执地坚持着自己,虽然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
她不说,流着泪趴在那儿咬破了嘴唇依旧不说。
“到底还喝不喝!喝不喝!”刘成的巴掌再次落下,眼泪也跟着落下。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她就那样再也睁不开眼睛,他固执地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保证,只是想要让自己不再那么的害怕和恐惧。
可这,景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