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可是如果真的是设身处地地去想，你就会知道这又多么难以面对。因为对容颜的贪恋固然不够可靠，但我现在这副样子只怕会吓走有可能的人吧？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冷菲颓丧地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她这两天常想，如果自己是一只鸵鸟就好了，这样当她不想面对这样糟糕的人生时，她就可以把头埋在沙子里。

“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尽最大的可能进行恢复。来，我帮你涂药。”

经过了一番发泄之后的冷菲情绪终于好了一些，她闭上眼睛扬起小脸等着冷清帮她涂药，那冰冰凉凉的药膏轻轻地落在她的脸颊上，多少可以抚慰一些她那躁动不安的心。

“记住，以后做什么都要注意一些，你的恢复情况和你平时的细心程度有很大的关系，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冷菲难得乖巧，这总算让冷清松了一口气。

“姐。”

要不是这句呼唤实在太过清晰，冷清甚至怀疑这是她的错觉。虽然，那天在电话里冷菲也曾经这样叫过她，但怎么听都像是为了求助才这样称呼。而今天却不一样，冷清听得出来这一声姐带着怎样的温度和重量。

“怎么了？”

冷清的心被这一声姐彻底暖化了，立马去问冷菲有什么需要。

“在我康复之前，你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我其实有点害怕，我也不想一个人。”

仿佛时光倒流了一般，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冷清才刚刚来到这里。小冷菲也是这样紧张地恳求她和自己作伴，那时候可真好啊，好到连冷清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关系是什么时候变质了。

“好，这几天我先住下来，每天定时帮你换药。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乱发脾气，因为这样我会不知所措。不管有什么问题，你都要告诉我，我们来一起解决。”

“好，我记住了。”

过去冷清与冷菲之间的不快乐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样，她们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心里都充满了感动。

聊了半天，两个人还都没有吃饭。冷清想到这里便赶紧起身，然后朝门口走去。难得冷菲终于不排斥她了，她想趁这个机会拿些食物和她一起吃，也好亲近亲近。

“姐，我……”

冷菲欲言又止，冷清还极少能够看到她这个样子。

“嗯？”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冷菲的眼神闪躲到一旁，然后终于说出了这句深埋多年的真心话。

她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冷清，事实上，她一直都很佩服冷清，不管是机敏还是睿智，或者沉着冷静和处变不惊，每一样她都十分佩服。也许，她对冷清表现出来的那种讨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求关注吧，毕竟她也曾经那么想要和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