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罗正想着如何作答,就被从里间出来的顾云准打断了思路,顾云准没有理会在座的林氏和张氏,他对着田罗说道:“田罗,这两位是?”
“我家那头的亲戚。”田罗隐隐觉得这事发展越来越不好控制了,大脑高速运转寻找着解决事情的最佳方法。
可常年游走于市的顾云准却不像田罗想的那么多,他直接对着林氏说道:“你们是来看田罗的?你们放心这小子悟性那是相当的好,本来要一年出徒的,我看没几个月他就能坐诊了。”
刚要说自己是来看病的林氏,听得顾云准所说的话,一时间怔住了,她旁边的张氏更是张大了嘴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对顾云准说道:“馆主收了田罗做徒弟?”
顾云准对着林氏点点头,回过身就对着田罗问道:“你还没跟家里说?”
田罗无奈道:“还没来得及说,不过你都帮我说了。”
顾云准看着田罗那隐隐不悦的脸,发觉自己也许说错了话,凑到田罗身边抱以歉意的微笑,又对着林氏说了两句客气话,便一溜烟儿地离开了。
“田罗我刚以为你和陶元在这医馆帮人打杂,却不想自己想错了,你居然当上了馆主的徒弟,那以后若是学成,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个大夫了,你这真是出息人了!”林氏笑得开怀,更加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一直和田老太太纠缠在一起,她家可就丢了田罗这个越来越强势的亲戚了。
比起林氏的激动,田罗反倒安静了,不管怎样他要成为大夫这事是瞒不过小河村的父老乡亲的,事已至此肯定是瞒不住的,早知道就早知道吧,他淡淡说道:“先前我在山上打猎,凑巧救了顾馆主,顾馆主宅心仁厚看我和陶元两人穷苦,方提拔我俩到这做事,也算不上什么徒弟。”
林氏对于田罗的话深信不疑,毕竟田罗的爹田二富就是个山上打猎的猎户,只不过这样的好事都能让田罗遇上,她还是颇为艳羡的,她凑近对着田罗小声说道:“这医馆我来过几次,也知道这顾馆主鲜少收徒,既然你被收徒,那就要好好珍惜这机会,趁着年轻好好学,以后在咱们村儿当个赤脚大夫不也挺好的。”
“就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孩子能出息,你可比你家兄弟田盛稳当多了哦。”张氏脸笑得跟朵菊花一样,说起田盛话就更多了,她见田罗没搭理她,便又说道:“你是不知道你家兄弟现在什么样子了,倾家荡产赔了那几个窑姐儿,才没被官府抓走,镇上的学馆也已经不要他了,现在在家里都不出门咯。”
“哼,这就是报应!让那老虔婆整天吹嘘她家田盛怎么怎么出息,如今倒是好,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花了那么多年的钱,就教会他怎么嫖娘们儿。”林氏在一旁帮腔,看了眼田罗继续说道:“田罗我要是你,就狠劲地抓住这次机会,争取混出个名堂,让那老虔婆后悔死,平日里最不看好的孙子,有了名堂还不气死她。”
田罗尴尬地坐在一旁,听林氏和张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要不是自家陶元把胡大夫带过来了,他恐怕就要被那两个妇人吵迷糊了。
林氏见经常给自己看病的胡大夫来了,对着一旁的陶元点头笑笑,便不再说话由着胡大夫给自己探诊。
送走了林氏和张氏离开后,田罗适才松了一口气,他对着一旁的陶元说道:“咱俩回去又要被围观了。”
陶元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一边对着图册归拢草药,一边应着田罗道:“那个张氏肯定会乱说话,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找机会敲打敲打她?”
田罗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捏了一下陶元的鼻子,嗤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敲打敲打。”
“不是厉害,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当然要帮你解决。”陶元这个人虽说老实,但又颇为护夫,但凡让田罗皱眉毛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这事早晚都要被人知道,再说我不喜欢你接近那些女人,我不舒服。”田罗说着就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亲了一口陶元。
与此同时顾云准又从里间出来了,两个人腻歪的场景恰好被他撞见,他尴尬轻咳一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田罗说道:“田罗你方才是不是不想让她们知道你在这学医的事儿?”
田罗知道顾云准所说的是何事,直接摇摇头说道:“我在这做学徒的事,早晚大家都是知道的,与顾师傅无关。”
田罗自从与顾云准确定了师徒关系,他俩之间的称呼也就跟着当地的习俗转变了,田罗不再称呼顾云准为顾兄而是师傅,顾云准则直接叫田罗的名字。
顾云准面色坦然了些,如释重负地说道:“我那时也是多嘴了。”
“其实能在仁义医馆做学徒,也是我这个乡下汉子田大的福气了,换做平常自然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只不过我家有个不省心的阿奶和亲戚,我怕她们日后来这借着我的名号给你们添麻烦。”田罗想了想便把自己一直担心的事说了出来,其实这事不能怪田罗想的多,抑或是自作多情,按照田家老太太那点尿性,作出这些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云准起先只知道田罗是个单身汉子,如今要和陶元准备成亲,却没想过田罗家中还有那么一档子事,他随即问道:“这话怎么说?”
田罗不再做隐瞒,面色一沉直接将早年原主遭遇的事还有田老太太以及田家那一大家子干的事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