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游历天下时,向来衣着简单,毫不华贵,望着那几套锦绣华服,她选择了最低调的浅蓝,她依稀记得曾经的云瑾总爱身穿淡雅之服。
“主上,太后马车快到了。”拾寒轻轻敲门。
“知道了。”
时间算得刚刚好,纳兰清提前准备好茶歇,走向阁楼处,这里登高望远,能够看到云瑾的马车已行至商会门口。
云瑾极少出宫,当初还是贤王妃时便常居宫中陪伴先太后,秦煜继位后更加深居皇宫,这冀都的繁华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为了此行保密,她低调出宫,只带了元熙和两名随行侍卫。云瑾依稀记得五年前那场见面,四国会晤,她以贤王妃身份端坐席间,只是淡淡一瞥纳兰清,便觉得她风姿绰然。当时的先女皇和羽国长公主明争暗斗,而她却是一副看透世事之态,悠然地独饮独酌。
她们没有交涉过,甚至在纳兰清出宫前,两人也仅有过一面之缘,随后便只有书信往来。这一别,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境遇下再见。
“草民参见太后。”段倚天第一次见到云瑾,俯身跪地不敢抬头。
“免礼,纳兰家主呢?”
“请太后随草民来。”段倚天这才抬头,甚至不敢瞻仰云瑾的容颜,始终半低头,生怕有一点差池,便失了分寸,要知道他作为商会的会长,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出错。
商会阁楼铺满鲜花,伴随着茶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云瑾刚踏入阁楼,便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如花间蓝蝶,立于深处。她负手而立,那翩然的身姿,有种傲视一切的冷然。
许是听到云瑾走近的声音,她微微转头,转瞬那一瞥,淡淡之笑扬在唇角,顿时让阁楼所有的花景黯然失色。她举步而来,眉宇初绽,清冷中有一丝不羁,“民女纳兰清叩见太后。”
云瑾目光一滞,竟有片刻晃神,直到听见纳兰清说话。
“纳兰家主免礼。”云瑾第一次近距离约见她,阔别已久却毫无生分感,反而像是相识许久的老友般,毫不陌生。
“五年前一别,太后别来无恙。”纳兰清不卑不亢,向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次纳兰家主能够亲自来冀都,哀家甚感欣慰。”两人一言一语都礼仪得体,谁也没有逾越礼制之上。
“纳兰家承蒙太后恩泽封为皇商,此次百姓遇蝗灾,当与朝廷共进退。”纳兰清芊芊十指,拨动杯盏,熟稔地沏茶。
阁楼清风徐来,桌旁的鸢尾格外夺目,火红艳丽。暖阳透过木檐而下,洒落在茶桌,光阴氤氲,映衬着纳兰清那张绝尘之容。
云瑾望着她再次出神,不知为何,明明已经五年未见,却总有种熟悉甚至亲切感,许是书信之交,又或者是其他。她无心思及太深,只关心赈灾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