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周安叹一声,有忧虑,却又有自豪,最终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话,“他还好就好……”
其实周安也知道,他们来的时候,太子还没出征,而且出征后,太子必然在后军,因为他是作为一个象征而出发的,比起上阵杀敌,人们更需要的是他的存在。可是,有一点消息,总比半点消息都没有好啊。
周安比起几个月之前,可是憔悴了许多。一方面是公事确实繁忙,另外一方面那就是思念了。
都说将军难免阵前亡,身为等在家里的军属,不管对前线将士多么的信任,心里的那根弦也总归都是紧绷绷的,因为任何战争的胜利,都是建立在无数敌友双方尸骨之上的,再如何自信,也逃不脱那个万一。
卢斯和冯铮是从前线回来了,半路上还经历过一场厮杀,差点就以为跟对方就要天人永隔,再没有谁比他们俩理解周安现在的心情了。
“周兄,你可知道魏家?”卢斯问。现在,比起劝慰,还不如找些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魏家?哪个魏家?”
“当今……”冯铮对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与靖王殿下生母的家族。”
“靖王爷要动手了?”虽然是问句,但周安这话说得很坦然,很直白,其实更像是——靖王爷终于要对魏家动手了。
“怎么?这事都知道两边有私仇吗?”卢斯问。
“嗯,你们既然是从石城回来,就提起这件事,那应该是也多少知道了靖王和他那位‘王妃’的事情。”
两人点头。
“关于这两位与魏家的事情,外头的传闻可一直都不怎么好听。”
冯铮道:“我们在石城见过了陈兄,那位的为人可以赞一声‘上佳’,这外界的传闻,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既然见过,那人应该是不错,但是……我还是跟你们说说外头都是怎么传他的吧。当年魏家送了两主两仆进宫,接过其他三个人都被赶了出来,便有人说留下来的那人天生内媚,勾人魂魄。后来魏家当年把人偷偷送走,说是因为那人好好的在魏家养病却做出勾引家中子弟的事情来,事发后,家主无奈,才把人送走。”
卢斯和冯铮都皱眉,卢斯道:“这传闻也太过缺德了。可有真凭实据?”
“这还不算是最缺德的……人丢了八年,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了。突然就有传闻,说当年魏家是把人卖到了脏地方去的,真难为靖王爷还要这样的破鞋。”
不知缺德,还恶毒。若非靖王用情颇深,陈同怕是造成了乱葬岗里的一把枯骨了。
“至于真凭实据……那些传话的人,往往都以从魏家某某人那里打听到的内幕为开头,之后更是说得有鼻子有眼,仿若亲见。”
卢斯忽然问:“周兄,为什么这些人偏偏跑到你面前说去?”
“……”周安顿了一下,意外于卢斯的敏锐。
就是他这一顿也就不需要再解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冯铮也明白了——他们没听说过魏家和陈同的事情不奇怪,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他们在开阳府做过捕快,但那时候与他们接触的都是开阳的小人物,即便偶尔听说过大人物的传闻,那也都是当年的新闻,后来做了无常,又东奔西跑,这关于靖王和过气皇亲魏家的一二三事,真没谁特意到他面前说过,他们更不会去打听。
可周安的位置,知道这些消息难道就是理所应当了?可他偏偏知道了……那仅有的原因,也不过是借着陈同的过去来讽周安的现在罢了。
毕竟周安的位置现在比当年的陈同还遭人恨,他可是跟太子相好了。世道再怎么开通也总有人看不过这种事,或者是家有好女的人家怨恨周安挡了路,再或者不过是以小人之心观人,看谁都像是别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