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餍足后的戈墨心满意足地放开怀中女人,走到阳台抽根烟,浴衣敞开,胸膛残着汗。
他爱酒,却极少触碰烟草,只有在思绪混乱的时候他才会来那么一两支,让自己的逻辑思维更清晰。
床上的人陷在刚刚换好的被子里,熟睡着,脸在枕间显得更小。
夏日深夜微凉的风,裹带着蝉鸣蛙叫拂过他的耳畔。
平时聒噪不已的声音,此刻居然别有韵味。
他严肃冰冷的脸上染上暖意,绽开淡淡的笑容,走近床边,蹲下身,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语气充满温情又有些恶意:
“你要对我负责。”
自五年前一夜荒唐,他一直浅眠多梦,不是梦魇缠身就是春梦旖旎,从未有过像今夜一样的睡眠。
她就是他掺在温水里的毒品,一碰上瘾。
她也是他的解药,只要她一出现,所有问题不治而愈。
------
果子睡觉总是不老实,又不爱穿睡袋,这让沈慕清头疼不已,四年来的每一天,她都会在半夜习惯性的检查果子有没有踢被子,然后重新帮她掖好被子。
醉酒状态下的沈慕清也没忘记这个习惯,她翻了身,往身边一摸,仿佛触电般,酒全醒了!
她身边哪里是自己娇小可爱的宝宝软糯糯的身体,那触感,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成年男性!还是一个熟睡的裸男!
沈慕清立马慌乱地起身,在黑暗中掀开被子检查了自己。跟身旁的男性一样,不着片缕。再加上腿间的异样感和酸软的腰,无不提示着她发生了什么。
沈慕清坚持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对爱情不再抱什么幻想。生完孩子以后,一直没找男朋友,也不随便放纵,即使有了需要,也是自己解决。
这还是自从和戈墨那夜之后,她第一次和男性亲密接触。
沈慕清惊恐地甩甩头,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些什么,但大脑中却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就是她正在跟一位男士抢车。
完蛋了,她完全断片了!酒精害人啊!
难道她,喝醉兽性大发把人带回家睡了?还是说她被人趁醉迷奸了?她要不要报警?等会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情况?她脑海中把最坏的情况过了一遍,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喉间忍不住一阵干呕。
她想大叫释放内心的恐惧,但理智告诉她要冷静,保留证据安全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她慌张地摸向床头柜,打开床头灯,环视了一圈,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家,也不是想象中的酒店,而是一间灰白格调装修男性风格明显的处处透着高级感的房间。
“我居然在喝多的状态下,跟一个陌生男性回了家,还发生了一夜情?”沈慕清面如死灰,脑海中艰难的拼凑关于昨夜的回忆。
趁着微弱的灯光,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熟睡的裸男。这不看还好,一看沈慕清就更想把自己掐死。
那个人居然是戈墨!那个她避之不及的戈墨!
她心如擂鼓,敲得她喘不过气。这到底是什么鬼运气,怎么哪哪儿都是戈墨!
这么多年,她预想过很多和他重新见面的方式。街边偶然的擦肩而过,高级cbd里他陪着她的爱人刷卡购物,亦或是在公园的某一角,他带着他的家人愉快野餐。如果他主动,她可能还会上前礼貌地打声招呼:“你好,好久不见。”
甚至,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一辈子不再相见的预设。可她,唯独没有想过这样,和他会再一次亲密地耳鬓厮磨。
沈慕清深吸一口气,立马关了床头灯,把身边的男人吵醒了那就不好办了。两个说尽绝话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又一次赤裸相对。她已经想象到戈墨那张好看的薄唇里又会吐出什么难听的话。
勾引?淫乱?还是其他难听的词。她冷哼一声,不想继续和他呆在同一空间,就当被狗咬了一下吧。
这次,换她先走。
她就像遇到危险就把头埋在地下的鸵鸟,以为看不见就是安全的。她下意识选择避开戈墨,那个在她看来危险无比的人。
她大气都不敢喘,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在地上摸索半天终于找全自己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悄悄冲出房间。
沈慕清打开手机手电筒,在陌生的别墅里转悠了半天才找到大门的准确位置。
只要出了大门,这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她在大门口捣鼓了半天,都没办法把门打开。
正当她准备把锁拍照到搜索引擎查询的时候,灯瞬间亮了起来。
一直在黑暗中没有适应这个亮度的沈慕清,被晃得眯起了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看到只穿了一件丝绸睡袍的戈墨站在了楼梯上,呆呆地望着她。
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乖巧地贴在额前,收起了冷漠,整个人散发出温柔的气质。
这样的戈墨,好像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沈慕清晃了神。
一时间,相对无言,气氛尴尬。
戈墨扫了一眼穿戴整齐的沈慕清,先开口:“要走?”
沈慕清低头拢了拢还没来得及扎起来的长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调整好表情。
仰起脸,勾起唇角,朝着戈墨妩媚一笑。“我一夜情可没有留下来过夜的习惯…”
说完的时候沈慕清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编得什么破借口。不过,他五年前伤她自尊一次,她如今回敬他一回,扯平。
戈墨眯了眯眼,冷笑一下,又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仿佛黑夜中的猫头鹰认准了猎物,眼神凌厉而危险。
沈慕清被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柔柔地说:“对了…戈先生,你家的门锁好像带有密码,我没办法打开,还要麻烦戈先生帮忙。”
戈墨走了过来,在门旁的电话上按了几个数字,接通后冷冷地说:“老陈,送客。乌衣巷4-11。”然后扫了自己的指纹开了门,看都不看沈慕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