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女皇攻略 若然晴空 4271 字 2天前

安息国坐落于西域前往欧罗巴的必经之路上, 经济繁荣,国土面积最强盛时约有晋国五个上郡那么大,兵员主要以贵胄子弟和家将部曲构成, 贵胄子弟手持巨盾长矛,骑着同样浑身披甲的战马, 作为重骑兵冲锋陷阵,部曲则作为轻骑兵和弓手保护策应,这倒不是安息国的贵胄比较愿意身先士卒, 而是优秀战马也是贵胄的资源。

晋国早就有了大量应对重骑兵的投石机长矛阵等, 所以一般认为重骑兵容易战损,但对西域国家来说却不是这样, 粗糙的生铁兵器通常无法击穿贵胄的精铁战甲,重骑兵带来的压力也不是正常士卒能够抵御的,对于安息国的普通士卒来说,主家在前面冲锋陷阵,能够有效地避免怯战懒战的普遍情况, 谁都知道主家一旦出事自己也逃不了, 这种稳定的军心是很多军队都不具备的。

安息军同样也有缺点,第一是人少, 安息国的兵力是跟着战马走的,可战之兵通常人数在两三万左右,第二是不设常备军, 这两三万兵马是最好的情况了,安息国中八大领主分各占一片地盘, 一旦开战也是由领主募兵响应, 有史可考的安息国几次对外征战中, 除去对战远征而来的罗马军队时安息国占据极大上风, 对其他几个邻近的西域小国,安息国的反应都很慢。

罗马军队远道而来,安息国有足够的时间调兵准备,或许还经历了几场朝廷扯皮,八大领主精锐尽出,共同抗敌,也是自那次抗击罗马之后,安息国王室垮台,连王室都备不起禁军了。

呼延列还没到,霍去病这边却秉承了他一贯的迅捷作风,十万人的军队迅速调遣整齐,向着安息国进发。

为将者不打无准备之仗,事前霍去病就派遣商人探子仔细查探过安息国如今的情况,王室名存实亡,领主明争暗斗,国境内还有几支反抗军作乱,霍去病很快就确认了这一次的目标,苏勒领。

苏勒领的军事实力不算弱,但有一点好处,地理位置绝佳,占据苏勒领后,晋军背靠已经攻打下来的西域国,以苏勒领为据点,近可攻退可守,此外还有一件事,苏勒领中上个月爆发了一场农奴起义,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农奴被贵胄子弟夺走了妻子,摔死了几个孩子,他在杀死了贵胄之后被指控死罪,在狱中引发动乱,随即带领一群罪犯四处流窜,起初只是杀死贵胄,后来跟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起义军扩张到一万多人,农奴的野心越来越大,想要攻占苏勒领。

自古以来能为王者无不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支普通的农奴起义军在装备精良的领主骑兵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被剿得四分五裂,从起义军沦落为到处杀人劫财的匪盗,这时候领主的军队反而放松了警戒,因为被杀死的平民越多,领主能够回收的资源就越多,到时候再剿灭匪盗,也是领主的一种创收方式。

苏勒领内人心惶惶。

按照霍去病的习惯,他这个时候要是能带上一两万人搞个奇袭,第二天领主的脑袋都能让他挂在杆子上挑回来,但他现在统御十万人,反而束缚了他的脚步,就在他制定攻占苏勒领计划时,韩信请缨,想要带领他那五千人深入苏勒领探查情况。

韩信手底下的五千人以楼兰兵为主,只看长相,和安息国人差距不算太大。

霍去病立刻就明白了韩信的意思,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怀疑下属的能力,霍去病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走出大帐的时候,韩信看了一眼远处的安息国方向,脚步轻盈得像个真正的少女。

与此同时,呼延列也紧赶慢赶到了楼兰绿洲的边境,郡守王莽亲自接待了呼延列大军,凭良心说,呼延列来得不慢,但架不住霍去病走得急,两支大军没了在战前碰头的机会,呼延列倒也不觉得遗憾,和王莽客气了几句,目光就落到了他身后带来的几名武将身上。

王莽适时露出笑容,温声说道:“呼延将军,这是我治下的几名守将,个个都是人才,皆有心参战,只因王将军走得急……”

呼延列都不用听完就明白了这位郡守的意思,这种带人镀金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倒也没觉得有不妥,到了战时甄别一下,有本事的就给他机会发挥,没本事的按在后方跟混几场,战事完后就能升迁,这在军中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他倒是没想到王莽是真心送这些守将参战,战场是武将的归宿,楼兰郡有驻军,郡守麾下的武将不入军列,如果他不搭这一场人情,这些守将大约一辈子也就是守将罢了,他一贯会为别人着想,询问过后,这五名守将都想参战,他也愿意做个人情,往后哪怕出息不了,也足可宣扬他的名声。

这也是儒家养望的一种方式。

呼延列一口答应,只是他用不那么明显的眼光打量几下楼兰郡的几名守将,心中却是略显失望,这几个人除了一个小将之外,剩下的都是人到中年没什么气势的普通将领,带着也不嫌累赘,就是鸡肋罢了。

小将目光灼灼,背弓佩箭,倒也有几分英武少年的意思,呼延列不免多看了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广咽下到了嘴边的名字,笑道:“末将郭茂。”

按照晋人的取名习惯,他把郭茂才去掉了一个才字,听上去像模像样。

呼延列在楼兰郡内修整了一番,第三日就带领大军启程了,除了麾下多了几名武将之外,倒也无事发生。

战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开春最重要的仍然是春耕。

去年朝廷用了新耕法,田地增产数倍,今年春耕更上一层楼,大部分郡县官府发放的种子都带着一股浓烈的药物味道,使得农人将信将疑,有不少人家都把官府的种子换成自家藏的种子,对于这种情况,粟官署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强制让农民使用药种,再定个刑罚,否则哪怕亲眼看着他们种到地里,夜间还是被刨出来换种,没多大区别。

姬越倒也没有强制的意思,换种的人再多,总会有没换的,这种药种她已经让人按照朱云锦夫妻的温室环境提前种植过,能够增产两到三倍,配合田肥使用更佳,但药种最重要的不是增产,而是不受虫害,生长茁壮,甚至反过来挤压杂草的生存空间。

虫害是普遍情况了,每年田地出苗,农民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在除草除虫上,如果种子种下去再也不用管,人力就能够从田地里解放出来,长期以往,军队人数翻番都不是问题。

但在朱云锦夫妻看来,解放人力的最终结果不是军队翻番,而是工业社会的开端。

工业社会的具体情形,朱云锦还是听丈夫董意同说的,她生活的年代毕竟还没能实现全面温饱,董意同活得够久,很多东西他都见到了。

社会要发展,离不开人力,古代社会的人力通常都被局限在田地上,温饱之后就是人力解放,人力解放带来工业发展,工业迅速发展使得生活水平上升,等到工业开始饱和,人一生下来就不用为吃穿操心,就到了建设精神文明的时候,董意同去世之前,华国工业发展迅猛,一些高速发展地区已经初见精神文明的端倪。

然而一个纯粹的古代社会已经开始步入人力解放时代,很多能够实现工业社会的发明都还没有现世,会导致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对于这样的蝴蝶效应,夫妻二人都有些茫然,他们毕竟不是政治家。

社会发展的问题通常是自然而然的,但古代社会并不是这样,君王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大方向,成功了就是君王英明,失败了也有臣子前赴后继背锅,虽然被粟官署上下礼遇,但夫妻二人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位传闻中的晋帝,自然无从判断。

姬越不见朱云锦和董意同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她大致明白这对夫妻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不能当成臣子来看待,又何必要他们守晋国的规矩,从不跪天地不跪君王的蓝星华国人到弯腰屈膝的晋臣呢,这也算是她对二人功绩的一种表彰了。

药种的原材料大多来源于晋国本土的药材和一些从西域远道而来的材料,孙思邈从亲眷那里取得了一包药种,经过研磨冲泡品尝一系列的操作,推测出了药种的大致配方,删删改改之后应用在了药材种植上,增产的效果没怎么看出来,但防虫害的主要效用是非常明显的。

孙思邈又使用最容易生长的药材反复试验多次,最终判断这份药种有问题,根据推测,防止虫害的效用只能延续到夏期过半,他自己鼓捣许久,最后鼓捣出了一份药味全然不同的药种。

如果说朱云锦的药种可以解放一大部分人力,孙思邈的药种就是躺着等田熟了。

第87章 国子监录名

烟花三月, 正是国子监开学的季节。

送走上一批国子监生还没有多久,在决定由官学遴选学生入学的招生渠道之后,国子监也就空了一年没有招生, 上一批国子监生拉拉杂杂为姬越带来百十多个官员名额,虽然也是杯水车薪,但至少国子监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教育体系。

国子监不是考进就算, 姬越特别规定了一个月考察期,学子入学之后, 统一教授新内容, 一个月内没有通过考核的就筛下去,由地方再次选派学子来,同样是一个月考核期,此外官宦子女的考卷比正常学子稍难,讲师也会格外注意他们的品行学识, 避免地方上利用入学名额谋私,毕竟成功入学国子监差不多就代表一个实权官员的名额。

经过一整年的紧张学习,素娘轻轻松松就考进了国子监, 柔娘那边却是熬得眼睛都红了,才险险因为答题严谨被考官酌情通过,这等考试虽然是地方上的遴选, 有人情面子可讲, 但在吴郡却不同, 许霁要求考生统一使用规范字体, 试卷上不得留有记号,糊名之后由专人誊抄, 将誊抄本送呈考官面前, 连往常的字迹加分项都没了, 只看个人本事。

柔娘能通过,许霁也觉意外,半年前他就在吴郡当地为柔娘寻了一个好婚事,是吴郡一个家风清正的中品士族,陆姓,与柔娘年岁相仿的是一门三兄弟,虽然长兄陆宴最为出众,但许霁认为以柔娘的性情不适合为长嫂,往后也不适合作为一族主母,想来陆家对主母的要求也不会是柔娘这样的,故而他比较看好的是陆家二郎君陆晢,但柔娘思索再三,提出想最后再试一试。

她说的试一试自然不是去试试陆宴想不想娶她,而是要试一试考取国子监名额,半年来她差不多已经想通了自己的处境,眼见许霁对素娘寄予厚望,她的心里并不好受,并且她以客人身份和陆家娘子相处时,陆家娘子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几位兄长的学识,让她莫名生出几分不甘。

除此之外,吴郡的风气也是促使柔娘下决心的一点,虽然许霁一直在治理,但儒风盛行的吴郡却不是那么好管的,柔娘因为要相看人家,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许多吴郡女眷,和她想象的清闲舒心完全不同,上到大士族主母,下至士人妾室,这些女眷头脑浅薄得可怕,能有几分管账本事已经是才华出众了,再多反倒要惹其他人孤立,许多女眷都赞同她不读书,认为读书多了的女子脑子不好。

虽然陆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柔娘很敏锐地发觉了陆家娘子对她微妙的不喜,陆家的那位主母也时常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她,仿佛她不是官家贵女,而是哪里来的贫家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