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训(1 / 2)

事已至此,大家意兴阑珊,茶会很快就散了。

穆清从头到尾都惜字如金,这时站起来,也不同众人道别,转身就回房去了。那个赵郎一脸晦气地匆匆告辞而去。

宋沛低声道“这赵长鹤真是讨厌,简直就是穆家的一条狗。”

严徽问“两家可是交情好”

宋沛冷笑“算是吧赵家当年是穆将军门下一个小校,全靠穆家提拔起来的。这穆清自然也算那赵长鹤的半个主子了。”

沈默也道“严大哥别介意。方才那事,应该是姓赵的自作主张挑衅你。我看这穆清为人清高孤傲,想是不屑做这种龌龊事的。”

严徽有些不解,笑道“无缘无故的,他针对我做什么我既不出身高门世家,又不是什么盛名天下的才子。”

“这些人,欺辱人何须要理由无非看不顺眼,就要寻你麻烦,”宋沛嗤笑“我就看不惯穆清那清高的嘴脸。都是进来准备服侍圣人的,谁比谁更高洁尊贵穆家过去一百年是风光啊,出了一位皇后,两个宠妃,还有一个驸马。可是现在呢自从十年前左韶风左将军大胜雁北关,接过了虎符镇守北地,就在军机堂上把他们穆家挤到了一边。如今穆家后继无人,甚至沦落到把儿子送进宫来固宠了。都是以色侍人,他还能高人一等不成”

提起左韶风,严徽不禁赞叹道“五年前天宁之乱,可真是成就了左大将军。如今男儿立志,武当黑甲战沙场,文当玉袍登兰台。左韶风的玄铁黑甲军,据说是一只无人可破的铜墙铁壁军。真想亲眼去看看。”

宋沛也露出向往之色“生做男儿,就当像左韶风那样,持刀纵马,保家卫国,血洒黑土,马革裹尸现在我们坐在这里,等着去伺候”

“宋兄,你喝多了。”严徽出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宋沛回过神来,挠了挠头,长叹了一口气。

深夜灯下,严徽坐在窗前,看着那些已翻过过无数遍的家书。

母亲担心他春衣不够,父亲担心他在宫中受人欺负。弟弟妹妹则好奇地追问京城皇宫的景象如何。

“二郎,很晚了,歇息了吧”东生过来劝他。

严徽疲惫地点了点头。

灯吹灭了,房间沉浸在黑暗之中,睡在外间的东生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严徽睁着眼睛,虽然觉得困,却睡不着。

夜里起了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似海潮,一波退去,一波涌来,千万年不变地拍打着岸边山石,将巨大的岩石冲刷切割,鬼斧神工地雕琢是世上至坚至柔的力量。

昏暗里白天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晃过。赭衣内侍锋利的眼神,其他秀生的讥笑

最后一幕,还是秋天的琼州,离离芳草,北雁南飞。他牵着弟弟妹妹的手,在那片比他们都高的草里穿梭奔跑,呐喊欢笑。

忽然停下脚步。脚下悬崖万丈,碧波万顷直达天际,海天连成一线。

千帆逆光归港而来,夕阳山外山。

次日天空堆积着厚云,空中饱含着水汽,混着不知来自何处的花香,熏得有些发闷。

成群的白鸽是这片天地间最自由的生灵。它们轻快的鸣叫着,优美而欢快地在重重宫阙上空回旋飞翔。

用过了早饭,内侍将秀生们领到了前一日验身的大殿里,一人一席。教习内侍坐上座,为他们讲解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