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思雅的大楼,阿亮开着车在段月潼的指挥下,七扭八拐的进了一条幽深的巷子。下了车,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站住”阿亮轻喝一声,吓得段月潼一缩脖子。
“干嘛?”段月潼瞪一眼阿亮。
“回去”阿亮挥手。“这里很危险。”
“有人跟踪?”段月潼一警惕。
“暂时没有”阿亮声音一沉。“在这种地方,我们一旦被围堵的话很难脱身。”
“我知道”段月潼拧眉点点头。“我很快,最多一个小时。”
“不行”阿亮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很重要”段月潼不悦。“我很快就出来”
阿亮无奈的跟上来,步行几百米的样子。段月潼停在一间老旧的杂货店门前,靠近巷子的一间门懒懒的敞开着。内里坐着一个表情木讷的老人,机械的一下一下摇着扇子。
“刘爷爷,是您吗?”段月潼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那个曾今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镶金手艺文明大江南北的人。
那老者听见段月潼清凌凌的嗓音,木讷的回了头。盯着段月潼看了近三分钟。
“建业家的孩子?”一个嘶哑、苍老、毫无生气的声音。“你爷爷没来?”
段月潼楞了一下,接着便听见屋里嘶吼怒骂的声音传出来,接着是一个肥硕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三个人面前,指着老者污秽不堪的骂。听内容,仿佛是老者的儿媳妇。
那妇女一看,段月潼背后杀神一样的阿亮。讪讪的收了语言,骂了几句进了里间。
“刘爷爷,我是来取当年爷爷没来得及取走的袖口的。”段月潼莞尔一笑。安建业离世前的一个月,曾在这里定了一对衬衫袖口。离世后整理遗物的时候,没有见到这对袖扣。当时的段月潼年纪尚小,不明就里,所以来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找到。
“哦哦,等着啊”说着老者撑起身边的一只竹棍,颤颤巍巍的往屋里走。段月潼跟了上去,刚进门就见一只木棍子横空劈下来,老者吓得一躲。段月潼一把接住,棍子,手心里一疼。
阿亮赶忙上来拦住那女的。随后老者,从贴身的衣裤里掏出一串钥匙,颤颤巍巍的打开一只柜子。笨拙的搬出一只楠木盒子,差点跌倒,被阿亮接住。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黑丝绒盒子,那中年妇女一看眼睛放光,骂骂咧咧的扑过来让阿亮一把拽开。
段月潼拿起那只丝绒盒子,里面正是祖父当年定制的那对袖口。两只拇指大小的纯金的金钱豹雕刻的栩栩如生。正准备道谢,谁知那老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阿亮拽着段月潼就往外走,不到半分钟,段月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挣脱开阿亮的桎梏。跑回来,看见那老者仍是刚进门的样子。
她走上前去,迅速握住老者的手。“刘爷爷,我是吴清浣。”段月潼声音激动的说。“您看,我得手是温的。您看!”老者木讷的动了动手,继而放声大哭起来。此后不到一个月,老人安详辞世,那独门镂金的手艺从此失传,这是后话了。
离开了杂货店,段月潼来到一间根雕店里。看师傅制作根雕,之后买了一些碎块檀木和一副刻刀,装进包里。
“你今天一天都在忙什么?”阿亮大惑不解的问。
“你不是都看到了?”段月潼还在为那位老者的事情生气,没好气的说。
“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你生气也没用。”阿亮语气不改。
“隔绝七情六欲的保护,做得到吗?”段月潼瞪一眼阿亮。
坐在前排开车的阿亮,蓦然间回头盯着段月潼看了几眼。充满了审视和打量,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在给江云狄准备新婚礼物,希望你不要告诉他。做不到的话,我也不怪你。”段月潼淡淡的说。“你吃街边小吃吗?”接着问。
“还可以。”阿亮语气沉稳的回答。
“那我们随便吃点,等一下我还要忙。”段月潼简单回答。
“云狄刚刚说,在幽居阁订了餐,让我带你过去。”阿亮淡淡的说。
“远吗?”段月潼问。
“就在附近。”阿亮回答。
“好”一路上,车厢里尴尬的安静。
“先下车,我去停车。”阿亮不看段月潼。
“嗯”段月潼回答。“今天对不起,不该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那个老人,对我来讲意义不同,希望你能理解。”继而声音低了很多的解释。
“嗯,知道。”阿亮回答。他是没想到段月潼会道歉。“我没往心里去,也会帮你保守秘密。”
“嗯,谢谢你。”段月潼诚恳道谢。
“月潼,你对云狄来说意义非凡,对我来说,保护好你,就等于保护好他。”阿亮解释,段月潼点点头,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到了六楼包厢里的时候,段月潼仍旧一脸的不高兴。江云狄看见,一把将段月潼拉进怀里。
“怎么了这是?”江云狄低着头耐心的问。
“跟阿亮闹了点别扭。”段月潼没掩饰。
“为什么?”江云狄不解。
“因为他嫌我太贪玩了。”段月潼淡淡一笑。
“阿亮一向性格冰凉,你不要跟他计较。嗯?”江云狄吻一吻段月潼的嘴唇。“坐下吃饭吧,都是这里的特色菜。你尝尝?”
“嗯”段月潼坐在江云狄身边,开始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