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不下温度了。
无数的白光从季沧笙的身后溢出,一条条雪白的缎带钻进花不语的体内,如一把把利刃,像把他杀死一般的痛。
他是不被天元法则所承认的。
他无法做到天下大同。
他心中有一个人,那个人比天下还重。
突如其来的力量与无尽的记忆与知识直接将他激昏过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好像看见了,他眼角挂着的泪。
是错觉吗?
他……为他哭了吗?
为什么……
季沧笙脱力地从花不语身上下来,失去了天元仙尊力量的他只剩一具空壳,这些力量也将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而去。
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缓了好久,才指尖颤抖地拂过那俊逸的面庞,一点点抹去微凉的泪痕。
一缕缕发丝垂落,乖顺地拂在那雪白的弟子服上,与暗红的血液呼应得如此刺眼,他牵着他的手,低头细细描摹他的模样,压抑不住的情绪纷飞起来。
“有时候我在想,我来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师尊给我起的名字是为什么。”
“这些我都找到了答案。”
“人们说,天元门是上仙界的叛徒……可我在位数十载,自认问心无愧。”
“我没有负天下人,我只负了一个人。”
花不语,对不起。
他缓缓地、极缓地,倾身俯下,轻柔地、依恋地落下一吻。
某些记忆,也如同这吻一般,沉入深渊,无人知晓。
“我爱你。”
不远处,林间晃过一抹血红的身影,转瞬即逝。
“蜜姬。”季沧笙的声音里没有命令或是恳求,深情化作平静烟消云散了,“暂时不要告诉他。”
那潜伏树后的红色身影顿了顿,终究是走了出来,对他行了一礼。
“蜜姬知了。”
一声低哑的嘶吼响起,打破了山中的宁静。肥硕的花猫化身为两人高的巨兽飞来,它身形太大了,爬不上天元台,只能两只爪子扒在石台上,讨好地将脑袋伏在人脚边。
季沧笙摸了摸它的面颊:“去吧。”
食盈兽将昏迷中的花不语叼入口中,昂头甩到了背上,低低呼噜一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偌大的天元门,如今只剩这一人。
一只雪白的凤凰缓缓飞来,落于石碑之上,没有一丝杂色的尾翼垂下,将石碑上的大字衬得鲜艳无比。
夏什么也没问。
季沧笙沉默了很久,看着这天下苍苍。
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