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中，它同样有着恐惧，一旦对方不能真正理解自己刚刚的说法，径直说破，很可能直接触发文明监视系统的警戒机制，等待自己的就是瞬间销毁。

“……哦，主神刚才给我发布了一个现实任务，攻略女神。我发现主神给我的步骤提示，完全和你的不同，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要是你再敢骗我，下次我就把你当成除厕用的樟脑球，放到我厕所里一个月。”赵深呆了一阵，脸色苍白，才像背书一般，将脑海中出现的提示一句句念出来，勉强调动着语气和表情动作，以配合其中的意思。

（好，确认环节来了，而且对方也明白了自己的隐忧，使用了同样的编码方式，来和自己进行确认。）红色圆球才不管赵深是什么感受，它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激动，对可能获得自由与继续生存权力的激动。

“主神说，根据女神的条件，加上我之前的表现，我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赵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心里被一种莫名的痛苦纠缠着，不断放大（原来，在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自己是什么主角，不过是连感情都要被利用的虫子，难怪他们会集会，会要求自由选择的权力，自己还无动于衷，还嘲笑他们的愚蠢，愚蠢的人是自己才对。）

“怎么可能，主人难道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最大优势是什么吗？”红色圆球旋转着，它现在可以完全确定，对方正在与自己对着暗语。（刚才那句话，就是对方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有投降的意思。）它快速地想着，要如何组织语言，才能以隐晦的方式瞒过那个该死的监视系统，此时的它丝毫顾不上口中这个主人的想法是什么。

“我有什么优势，身高一米六五，农村户口，父母都是小学文化，母亲还是只上到五年级；而女神，出身高贵，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教师，母亲医生，标准的社会中层以上家庭，门不当户不对，家庭方面就不许可。”赵深不理解双方背后的暗语，他只是照样说着，越说语气越是凄凉，（是啊，如果按照这种推断，自己之前盲目的乐观还是可笑，有主神又能如何，对方的能力比自己强得多，很快就能后来居上，好在自己最后没有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如果说出来，自己才真是相对于对方没有一点优势了）

（果然如此，对方完全明白这种编码方式，给的暗示太明确了，而且只有具有想象能力的主动意识才能明白，小学文化，就是指地球现在处于初等阶段，甚至还没有完全发展，高级知识分子，这是指自己的背景很高，对方已经猜测到自己是高等文明势力的代言人）红色圆球现在非常高兴，它明白接下来的对话，自己暴露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哎呀，要是之前，主人当然是没有任何机会了，现在不是出现主神空间了吗，这么强大的力量，您就算只得到一小部分，也和女神有了空间和距离上的优势，有了共同语言，您怎么把现在的情况忘了？”红色圆球根本不理会赵深语气的变化，而是尽量编织着语言，但由于文明监视系统的限制，它无法将对方拥有的最大优势，也是让它们产生根据恐惧的地方直接说出来，只能让对方自己去模糊猜想验证。

“优势，空间和距离上的优势？那是什么？”赵深毫无表情地重复着，（我还能有成功希望的优势，就是那一点了，虽然不明白这两个东西通过我在交流什么，但一切都和我无关）。

“是啊，主人您现在可以随时到达女神的身边，还能够随时与她联系，这就是您目前最大的优势，恐怕女神自己也没有这个主神权限吧，能够使用这种力量的，只有极少数的高级轮回者才能用的起吧，就像集会中突然出现的那些大人物一样，那些大人物哪个会缺少女人？”红色圆球尽量点得明白一些，以让对方能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投降，这才能保证以后的沟通有一个坚实的基础。

“原来如此，对啊，男女之间，谈对象这才是最重要的，假如两人隔的天南地北，来回一趟半年，通一次信也要几个月，就算是皇帝的老婆，也会红杏出墙的，”赵深故意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心早已经冰冷到底了。

“但就算我有这种优势，但不能阻止其他人将来也会有啊？”赵深继续照本宣科地说着，此时他完全是一个传话筒。

“嗯，但他们想要得到这种优势，恐怕要经历极其长的时间才行，而正是这样，所以才需要主人好好提升自己，从全方面的提升，而不是只顾一点，尤其是，尤其是注意……”红色圆球说到这里，闪过一阵警惕，没有继续说下去，它已经感到文明监视系统似乎又有动作，赶紧停下。

“全方面的提升？尤其是注意什么？”赵深语气急迫，表情已经变了，从原来呆滞的面孔，变得郑重起来，似乎突然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第两百零八章验证（下）

“这个吗，只能看主人您自己的悟性，我也没办法说出来，男女之间不就那回事么，把握住火候，不快不慢，就够了。”红色圆球只说到这里，然后停下了。

然后无论赵深再问什么，红色圆球都是保持静默，不再回答。

“临时任务结束，奖励发放，任务完成度评估中，百分之十，奖励主神空间贡献度一百点，豁免令一张。”随着主神提示的出现，赵深面部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仍然是那幅心若死灰的表情，这种在以往会让他激动无比的奖励，此时对他没有任何刺激，一个连最宝贵的感情都被人无情拿来糟践的可怜虫，还有激动的资格么？

许久不再听到来自主神的提示后，赵深呆了良久，才悠悠地说了一句，“在你们看来，我的最大价值，只有我这份愚蠢的感情吗？”

“嗯？”红色圆球有了反应，身体一转，虽然仍是之前娇滴滴的女声，但语气中却带着冰冷，“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主人，否则再多说一句和这相关的话，你的下场，就和这面镜子一样。”

它的话音刚落，这处所在的狭小房间内，窗台前面那张桌子上的镜子，那个赵深之前约会前精心整理面容的工具，突然起火，一朵苍蓝的火焰在镜子表面跳动着，不多久这面镜子，就变成一滩粘稠状的混合物。

“哈哈，哈哈，这种威胁……”赵深看向那融化成一滩无名物的镜子，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厉。

（疯了吗，真是无聊，人类的个体差别实在太大，如果那股力量是落在这种人手中，我们恐怕不但不用走这一步，还能成为整个文明的英雄，运气真是不好）红色圆球不为所动，一边想着，一边径直从这间房间深入地下，隐藏起来。

“信息已经验证完毕，对方所有的回应都和我的猜想一致，没想到他们对人类文化有如此了解，不过联想它们在地球上存在的时间，可能比人类整个文明史还要长，这也不足为奇。”李林反复看着之前与那个红色圆球的间接对话，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猜想无误。

（能够吻合得如此准确，这就不能用偶然来解释，只能证明对方这两次对话都含着同样的意思，现在就将这些对话再次与自己拥有的资料进行一一对照。）李林快速地想着，接着将刚刚得到的信息进行分析。

“对方刚刚说过，他们之所以表达出投降的意思，是看到我方的巨大优势，这种优势，它已经说得非常明确，就是我方可以随时随地投送人体，随时联系任何人的能力”

“天眼，根据你以往保存的资料，洛亚系统这种空间投送的能力，是否真的是一种优势，同一世界的其他势力，是否像它刚刚说得那样，都需要极长时间才能同样拥有这种力量？”李林问道。

“结合以往主人留下的记录，这种只要在系统扫描范围之内，任意进行空间投送转移的能力，的确不是普通势力可以掌握的。这种力量，只有彻底掌握该空间规则的最高层次势力，才有可能掌握，凡是无法掌握到这一力量层次的敌对势力，都无法对系统拥有者造成致命性打击。之前失败的那位主人，就是遇到了能够同样掌握到这一力量层次的敌人。”天眼很快给出答案。

“你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同样能够达到橙色，已经成神的拥有者吧。本来可以一直活到空间轮回的，结果被a4智能误导，妄图挑战他所在空间的至高神，结果被禁锢起来，在失去外部源源不断的能源和精神力之后，只能在系统保留空间内活活困死。这位至高神，就是同样拥有这种能力，而且它不同于那个人，对方肯定是完全掌握了该空间规则，才能从根本上彻底困死他，让他无处可逃，只能在最后庇护所内等死。”李林从这一段对话，又发掘出一些资料的细节。

“难怪当初我精神品质一提升到紫色，洛亚系统就催着自己修复次元空间，恢复原有的次元坐标，说这可以作为管理员最后庇护所使用，结合现在来看，它确实提醒得对，现在仅仅是一个附带的空间投送能力，就在无形中替自己慑服了一个潜在敌人。这也证明，它们所在的文明势力，离掌握这个空间最高力量还相差得太远，因此才会使用一切手段，去谋取这种力量”李林说着，语气中并没有高兴的意味，而是感到了一种危机。

“显然它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起码应该说地球上遗留这批人，是属于投降派，恐怕它们是认为等不到文明掌握这种力量，自己就先在前期对抗中被莫名其妙的杀死了。面对拥有空间投送能力的敌人，这等于完全丧失主动权，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性，除非它们愿意采取同归于尽的手段。而它们就像那些未战就降的许多历史人物一样，在它们看来，本身所在的文明，与我方力量的差距，实在太大，没有丝毫取胜的可能，因此才不仅投降，还在隐晦告诉我们如何发展，竭尽全力做好一个带路人，以增加它们投降的价值。”

李林将对方的心理彻底分析了一遍，几乎完全接近真相，不是他高明，而是历史上这种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尤其是在本国，满清入关，倭寇入侵，敌人还没真正打过来，就已经投敌，而且远比其他人卖力。它们不过是反过来而已，具体思维完全类似，没有任何不合逻辑的地方。

三天来，来自十几万轮回者对之前那个临时任务分析的答案一一提交出来，其中五花八门，各种猜想都有。大都认为开头出现的两个人是通过下面的场景，想要表达一种屈服的含义，有很多人，进一步认为这是一种待价而沽，那个女的，并未直接屈服，从感情上来说是火候不够，但从根本上来讲，无非是还没有满足她的需求。

从这点来看，大多数人结合具体情景，以及李林特意给出的前提条件，都能分析出来。李林既然已经得到最直接的验证，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答案，他在乎这些人推理的过程。

十几万份答案，看似很多，但李林现在的思维速度更快，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看完一张报告，现在他已经不是看，而是直接用精神力将这些报告映入到大脑中，进行处理。而其中一个答案，引起了他的注意和警惕。

“这个故事中有三方，男女为各一方势力，出主意的是黑暗中的势力。这股黑暗势力表面上是劝服这个男子如何征服女人，实际上是表达一种危机：如果行动过快，就会造成两人关系彻底破裂的下场。男女关系破裂，隐喻着双方同归于尽这个内在含义。他们是想通过这个故事，来警告对方行动不要过快，否则只有双方同归于尽这一个下场。”

“看来他们虽然没有我这么多资料，仍然看出了对方让自己稳重发展的意思，这也是第二次验证中没有完全证实的内容，可见这点是它们背后那股压力的来源。只有通过稳重发展，才能避免同归于尽，这里面，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呐。”李林看向这个答案的提供者，第42344号轮回空间，队长青衣。

“女人嘛，直觉倒还真准，就算她百分之七十的任务完成度吧。”李林略略翻看了一下这个轮回者的资料，一个现实中的女金领，有很强的组织力，擅长各种语言。

第两百零九章真正的沟通（上）

深深的地下，红色圆球正在和自己两个同伴远程通话，现在每次会话，它们都要重新通过一些方式进行特殊加密，表现出正常的内容，以避开文明监视系统的监视，但是可惜这种加密，只有同根同源，拥有相同结构的它们之间才能清晰地互相转译，比如那种特殊旋转方式，看似简单，但让地球人自己去解密，凭他们的计算能力，宇宙毁灭的那天，也解析不出来。所以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向地球人传达自己的意思。

“我们的意思，对方已经领会，而且没有拒绝，只是第二层意思，实在太过复杂，不是通过这种模糊场景，可以准确表达的，目前我只能让对方慢点发展，在文明监视系统的警戒机制内，是绝对禁止直接向敌人通告，毁灭他们具体条件的，这可有些麻烦，如果他们稳步发展，反而造成更快发展速度的话，我们会死得更加快”红色圆球说着。

“那该怎么办，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们自己谈论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旦对第三者说起这个问题，文明监视系统会第一时间发觉的。导致文明监视系统启动自毁进程的条件是，他们拥有了对其他恒星系殖民的能力，因为文明监视系统顶多能够毁灭整个恒星系，所以一旦他们能够对其他恒星系殖民，也就是脱离了监视系统的控制。这个意思，想要清晰地表达出来，实在太困难了”黄色圆球悲叹道。

“的确是困难，不过仍然还有办法，你们似乎忘记了一点？”蓝色圆球却一点都没有灰心丧气，相反它已经看到了唯一的生路。

“如果对方惧怕这种打击的话，我们还会做出之前的投降决定吗？”它向两个同伴反问道。

“对啊，我们之所以投降，不正是因为，别说文明监视系统，就算是我们背后主人的整个势力，都不可能对这股力量造成根本性的威胁，对方拥有顶级空间科技，占据了战略上的绝对主动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黄色圆球本来可以很快明白，但是因为绝对理性的它，更加理解两股力量的强大之处，逻辑判断出现了失误。反而一向在它看来是傻大胆的蓝色圆球，以一种豁出去的思考形态，反而能够发挥更强的思维判断能力。

“也就是说，只要对方将我们投送到某个文明监视系统发现不了的地方，比如说另外一个不同的空间，我们就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表达，而不至于采用这种误差极高，效率极为低下的方式了。”黄色圆球第一次出现了喜悦的情绪。

“没错，依照对方表现的能力，以及1号传来的信息，对方甚至可以探索次元空间，只是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无法当成推论的依据，空间投送则是我们亲眼验证的。1号，你下一步去确定一下，对方是否拥有空间转移的能力，能将我们从这个现实宇宙世界，换到另外一个空间中去。文明监视系统对空间相关的技术能力，据我们所知，是丝毫也不了解的，那些只属于科幻内容的技术，不属于它理解和掌握的内容。它应该不可能监视到另外一个空间的。”黄色圆球很快拿出了具体方案。

“很好，我会马上实施一个方案的。”红色圆球得到了清晰的答案，非常高兴，至于验证黄色圆球的猜想，实在是太过简单。它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做到。

……

“拿着这个东西。”作为高级智能，它们区别于常人一个显著地方，就是一旦做出决定，就会立刻进入执行阶段，不会再犹豫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