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陆文斌吓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感受到顾小斋的手在用力，在他活的那么多年里面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他清晰的认识到死亡就在他面前而他无处可逃！

“顾小斋！”伊谷春不能容忍一个人谋杀另一个人，而且这就眼睁睁的发生在他的面前，“你不能这个样子！”

顾小斋回头看了伊谷春一眼，那个眼神简直像是凶兽。陆文斌像是快渴死的人看到水一样看着伊谷春，他知道那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这样是违法的，”伊谷春柔和了声音，做警察还要学会谈判规劝凶手，而这一门课伊谷春无疑学的非常的好，“如果你也这样做了岂不是变得和他一样？成为你所看不起的人……..”

“对对对！”陆文斌连忙说道，“我是人渣，你不能和我一样。”在生命面前尊严又算得上什么？陆文斌脑子里面都是对于生的向往，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陆文斌骂自己的话越来越难听，“我就不是个东西，我下贱恶心… …”

伊谷春在一旁盯着顾小斋的神色，他不知道顾小斋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拥有那种力量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伊谷春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后面的枪，随即立刻放开了手将双手放在自己面前。

“不行，”他想到，“不能激怒顾小斋，而且也不知道枪到底有没有用。”

顾小斋站在那里没有动，他慢慢的垂下了眼帘。王秋水看着热闹，无论顾小斋做了什么他都做好了为顾小斋善后的准备。王秋水没有那么强烈的正义感，他也觉得陆文斌有点过于讨厌了。

顾小斋的手微微用力，陆文斌用手扒着顾小斋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没有半点办法撼动顾小斋的手。

“啊…荷荷..”空气渐渐离陆文斌远去，窒息的痛苦让他不住的发出呻吟。

“顾小斋？！”伊谷春惊恐的看着一场犯罪在他的眼前上演，而他却毫无办法。

王秋水嫌恶的看了一眼陆文斌，太不体面了！他想着，随即王秋水扭过头打量着审讯室不再看下去。

罗少锋早就懵逼了，在他看来局长可是权威！就像是所有年纪不大的人对年长者的尊敬一样，罗少锋作为一个青年当然也是非常相信或者说是非常敬佩权威的，可是现在他觉得很厉害的人像是一条臭虫一样被别人捏住脖子，罗少锋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也许过了一分钟，但是这对于陆文斌简直像是一年一样。就在陆文斌要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顾小斋突然放开了捏住陆文斌脖子的手。陆文斌像一滩烂泥一样滑了下去，倒在地上像是快要死掉的鱼一样大口的呼吸了空气。伊谷春也长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就在这时伊谷春突然闻到一股子尿骚味，他顺着味道看过去，看到陆文斌居然尿了裤子。原本威风堂堂的警察局长现在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身上还散发着异味。伊谷春被陆文斌现在的形象惊到了，刚刚他只是把陆文斌当成了一个受害人，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人还是他作威作福的上司。突然有点后悔怎么办？伊谷春想到。

顾小斋停手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良心发现之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反应不正常，从一开始动了凡心到现在。陆文斌是什么人？警察局局长？审问顾小斋的人？对于顾小斋来说都不是，身为凡人的陆文斌在顾小斋这个修仙者眼里明明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蚁，你会为了蝼蚁生气吗？

顾小斋觉得自己不太正常，这种感觉可以往前推很久，从他刚到地球上来一直到现在，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凡人了。顾小斋皱着眉头想着，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更重要的是有时候顾小斋的反应他自己也很是奇怪。

王秋水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他扭过头看过去发现陆文斌瘫在地上，有着洁癖的王秋水嫌恶的皱了皱眉毛。好笑的看了顾小斋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呢，他确实惹人讨厌。”说着话还意味深长的瞟了陆文斌一眼，陆文斌连忙捂住自己的脖子瑟瑟发抖的看着王秋水。

经历死亡的人要么变得更加的强大，要么就变得像陆文斌这样畏惧一切危险的东西。对自己的渺小有了新的认识，就像是很多人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以后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样。

顾小斋轻飘飘的看了陆文斌一眼，陆文斌像是被狼盯上的兔子一样，拼命的把自己往门缝里面挤。

“突然觉得杀了他会脏了自己的手。”顾小斋笑着看着王秋水说道，“而且他要是死了，也不好处理。”

“没有没有，”王秋水掏出电话说道，“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出于安全他的局长也是做到头了... …”